是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公子,卑职已经请了仵作来验尸了,一共三十六具白骨,皆是男子,死因无法得出,但有一个共同的奇怪之处,”
陆绎抬头看向岑福,“什么?”
“三十六具白骨的胸骨处皆有被利器划过的痕迹,有的重一些,有的轻一些,但位置都一样,”
陆绎点点头,“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三十六具?三十六?”
“公子觉得有何怪异之处吗?”
陆绎说道,“你之前说过,我曾查过丹青阁的记事簿,丹青阁原有道士三十六人,除去元明和蓝青玄,后来那三十四人相继离开,之后又来了十一人,后又离开九人,二胖已死,后来的人中只有三瘦还在,那么密道中白骨的数量与记事簿上的记载便对不上了,”
“公子,若道士们并未离开,而是相继被害,那数量是不对,有没有可能是……”
“是什么?”
“公子,您还记得卑职跟您说过的吗?二胖死于化骨粉,”
陆绎眼睛一亮,“那便说得通了,但也需要查证才可,阿福,今夜开始,你亲自监视三瘦,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
“是,公子自己要小心,”
陆绎摆了下头,“无事,你去吧,”
岑福离开后,陆绎又细细琢磨了一番才熄了油灯和衣躺下。一声声炸雷,紧接着一道道闪电,陆绎没了困意,便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嗯?元明?他要干什么?”门外元明的影子在陆绎房间停留了片刻,便继续向右移动,“坏了,那是袁捕快的房间,难道元明要趁今夜动手?”
陆绎想罢,立刻一个激灵坐起来,喊了句,“娘,您在哪?绎儿好怕,娘快救我,”
门外那个影子突然停滞住。
陆绎抱着双肩,躲在床角,全身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喊着,“娘亲救我,绎儿怕雷,”呼吸声越来越重。
影子慢慢退回,停在陆绎房间窗外。
陆绎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如此喊叫,”想着便下了床,穿上鞋子开了门,便向袁今夏的房间跑去。
元明一愣,刚要躲闪,却见陆绎头也没回,伸手就去敲袁今夏的房门,“姐姐开门,绎儿来了,”
元明一听,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躲到拐角处,探了脑袋出来看着。
很快,袁今夏的房间亮了起来,紧接着门打开,声音传出来,“怎么是你?你不睡觉,跑我这来干什么呀?”
“绎儿好怕,姐姐快让绎儿进去,”不容袁今夏多问,陆绎便挤了进门。
袁今夏放下油灯,见陆绎已趴到床边,便也坐了下来,柔声问道,“你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不睡觉?”
“姐姐,我怕,睡不着,”
“怕?怕什么呀?”
“我怕打雷,”
“你怕打雷呀?”袁今夏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你怕打雷便跑到我这里来了?”
陆绎点了点头。
“乖,小绎儿不怕,这打雷呀就是雷公放了个屁,你当听一个响就行了,”
陆绎听罢险些笑出声来,忙忍住了问道,“打雷是雷公放屁呀?可我娘亲不是这么说的,”
“哎呀,这么跟你说吧,今日这雷公定是憋闷坏了,便出来吓人,故意放了一个很响声的屁,你听,‘咔嚓~’,就是这样,明白了吧?”
“姐姐别吓绎儿,绎儿好怕,”陆绎一边假装害怕一边抱住头,顺势将头稍稍侧了下,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了,好了,没什么可怕的,听姐姐的话,快回去睡觉,好不好?”
“不,绎儿不要回去,绎儿害怕,绎儿要在这里跟姐姐一起睡,”
“啊?”袁今夏看着陆绎,虽然他现下是八岁的智力,可毕竟他不是真的八岁,怎可与他同床共枕?便为难地说道,“这不好吧?”
“那姐姐带绎儿去找娘亲,以前打雷都是娘亲陪绎儿一起睡的,”
袁今夏见陆绎提及娘亲时,一只手自然地去握住了手中的腕绳,眼中似乎含着悲痛,心里不禁有些起疑,刚要问些什么,便听得又是一声响雷。
陆绎瞧见袁今夏的表情变化,也自然看到了她瞥向自己的手腕,心道,“袁捕快属实心思细腻,险些露了马脚,”便快速调整了神态,两手抱住头,叫道,“娘亲您在哪里,快救救绎儿,绎儿好怕,”
袁今夏见状,莫名地一阵阵心疼,柔声安慰道,“小绎儿,你的娘亲现下在很远的地方,有姐姐陪你呢,不要怕,乖哦,”
“那姐姐就让绎儿留下吧,绎儿不敢一个人睡,”
袁今夏看着陆绎可怜巴巴地样子,心软了,咬了咬嘴唇,“也罢,现下大家都知道大人智力已退化到八岁,我也不能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如此狠心,”便说道,“好好好,那你上来吧,”
陆绎一听,十分开心,立刻站起来,坐在床上,伸手退掉了鞋子,扭身抬腿上床,拽了被子盖在身上,耳中却听得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道,“元明离开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又想到袁今夏为了避嫌,会不会将自己哄睡后,去自己的房间,那样一来,自己便没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