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写好信,刚要递给岑福,袁今夏突然一伸手挡住,“大人等等,”
“怎么了?”
“大人,卑职虽然只是一个小捕快,也听人议论过朝中之事,知晓严家如今的权势,以前卑职并不完全相信,可此次跟随大人下江南,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卑职不得不信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当今,严家已是权倾朝野,可严世蕃却干着祸国殃民的事,别说大人您了,就是卑职一个小小的捕快也不能容忍他如此胡作非为,”
“今夏,你想说什么?”
“大人,私自采矿已是重罪,更何况他将铁器制成弹簧卖与海外,有通敌卖国之嫌,若能坐实他的罪状,那他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陆绎微微蹙眉,“不行,”
“大人,我就是现成的人证,我能证明司马长安与严世蕃就是同一人,大人您还犹豫什么?”袁今夏说罢竟然深施一礼,“于公于私,卑职都愿意作证,还请大人细心筹谋,卑职宁可舍了这身清白,”
“胡闹,”陆绎低声斥责,将手中的信递与岑福,“传至京中给父亲,父亲看后就会知道如何做了,”
岑福接信离开。
袁今夏眼见着岑福出了门,仍想力争,“大人!”
陆绎站起身,走到袁今夏身边,“今夏,有些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即便你肯作证,你能作证,你以为严世蕃就没有手段了吗?我猜测,此刻他定然在极力使手段掩饰司马长安的身份,他会找一个替死鬼,或者他会将此事移嫁给他人,”
“大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即便有办法,我也不允许你去冒险,今夏,此后诸多事宜,你只记着,我只要你平安,其它,都有我呢,”
“大人,我在您心里真的这么重要么?”
陆绎看袁今夏有些动情,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便故意调侃道,“现下看,还不够重,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多吃一些,再长胖一些,那样才……”陆绎停顿下来,笑了下,将袁今夏搂进怀里。
袁今夏不知陆绎为何不说完,便问道,“那样才什么?大人您又笑什么?”
陆绎搂抱着心爱的姑娘,只是笑,并不答话。
袁今夏在陆绎怀中喃喃着道,“大人,我们离开京城已有半年光景了吧?”
“是想家了么?”陆绎瞧了瞧,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尖,笑道,“莫不是想你娘了,要哭鼻子?”
“我哪有那样脆弱?大人莫瞧不起人,”
“那你倒说说看,怎么突然提起京城来了?”
袁今夏委委屈屈地咕哝道,“我娘在家一定想我了,”
陆绎听罢,有些心疼,毕竟这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离家这么久,不想家,不想娘才怪呢,可自己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便只好拥住人,轻轻拍着后背。
袁今夏继续呢喃着,“娘做的豆腐干才好吃呢,虽然天天都能吃到,可就是吃不够,大人,等回了京城,我请大人吃豆腐干,可好?”
“好,”
“原来在京城时,天天免不得要听娘的唠叨,现下有半年未听见娘的声音了,才晓得原来即便是娘的唠叨也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声音,”
陆绎见小丫头说得渐渐伤感起来,怕她一时半会儿不能自拔,便调侃道,“我看啊,你就是盼着早些回去,你不是说你娘在京城给你找好了人家,等着你回去相亲呢,”
“大人您讨厌,提什么不好,偏提这个,”袁今夏挣扎着想要挣脱陆绎的怀抱。
陆绎紧紧将人搂住,低声笑道,“怎么?要有脾气也应该是我,还轮不到你呢,”
袁今夏眼珠一转,也故意说道,“此事跟大人有何关系?”
陆绎伸手轻轻在袁今夏腰间捏了一下,“你说呢?”
袁今夏“咯咯”笑道,“大人不要,痒,”
“以后若再让我听见这等事,我便……”
“便怎样?”
“惩罚你,”陆绎说着捧起小丫头的脸,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袁今夏害羞,躲进陆绎怀里,半晌才说道,“大人,您现在好温柔啊,我有时候觉得像是在做梦,”
“今夏,总有一天,梦想会成真,到那时……”陆绎话还未说完,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两人有些窘,慌忙分开。而进来的岑福见到这一幕,似乎比两人更慌,急忙一个转身,背过身去,“大,大人见谅,卑职不是故意的,卑职什么也没看见,”
陆绎咬着牙,片刻后才发着狠地说了句,“以后再进我的房间,记得敲门,”
“是,”岑福应声,向前走了一步,推开门出去了,心里却道,“以前大人的卧房,书房,我都是随意进出的,何时需要敲门了?如今有了袁姑娘,大人却立了这规矩,唉!大人是不是有些重色轻……”岑福想到这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瞎想什么呢?大人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岑福前脚刚出门,袁今夏虽然红着脸,却不忘调侃陆绎道,“刚刚还说大人温柔呢,这会儿子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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