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门口都是点灯张彩的,门口上贴了喜字,家里的人就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还有撒钱添糖的,周围围上了好多的小孩来争糖吃。 施舍点闲钱,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来驻足赏看,这是件喜事,谁也想来沾点喜气。 该是议论着怕是成亲婚嫁的大事。 一派喜气光彩,正有家里的人还在大门口招呼着来登门恭贺的客人,今日备好了宴席,就等着陆官人来了。 宋金知和宋候知就坐在了偏厅的廊下,眼巴巴的看着家里的人一会儿走过去一会儿走过来的,看的都要眼花了。 他们俩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儿,花阴刚刚给他们端了果子点心来,却也被大娘子叫着去帮忙了。事情太多,连赵娘子也跟着去帮着大娘子招呼客人。 廊下,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虽说娘和爹都在忙着招呼他们,但是还是被看得死死的,走都不能走。” 宋候知刚喝过了一盏茶,手上正剥着金橘子,这开春了,连橘子的物价都涨了一半,说是宫里的贵人都爱吃宫外那家吕记的果子。 连带着这如今城里所有卖的橘子都翻了一番价格。 这边小姑娘们是没有了,可是大娘子还叫了四个小厮过来时时跟着他们,绝对不允许他们偷偷溜出去。 大娘子既怕他们累着,但又怕他们来帮倒忙,还是就叫他们自己站在一边玩去。 “哼,你还想着出去呢,今后我看你,这是苦日子要临头了。” “这话怎么说?” 自从宋南锦两年前管家来,他们俩是巴不得宋南锦早些嫁出去,这眼下就临近了,该是好日子才是。 宋候知的手停住了没再剥橘子,还留了一半的橘子皮,他转过脸来很是不解的看着这个时时都要跟他争个姐弟还是兄妹的宋金知,等着她解释缘由。 “你傻啊,长姐的官人,那是今科榜眼,你也不看看爹那副眼角都要笑裂开的样子,这不就是给爹说了,只有科考才是上进之路。” “你可别忘了,爹年轻时,也是去科考过的。”宋家如今虽只是个小官之家,但宋父也是正经科考过的。 “等着这婚事办完了,爹要是给陆官人,我们的新姐夫说,要他来管你读书,我看你一天还能这么清闲吗?” 还天天出去吃花酒,什么勾栏瓦舍,水台云阁的,他是混账惯了,大娘子管束不力,怕是得换个人来管了。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宋金知还自若的吃着点心,喝着清茶,看着小厮丫头们进进出出的做事,就像是在看池里的游鱼儿一样。 宋候知听完更是有些发痴,转过了眼来,想着自己的打算。 对啊,要是让陆世宁来管束他,他以后哪里还有清闲的日子过。 怎么办,这桩婚事还能退吗。 他可是年纪轻轻的就中榜登科,宋候知已是十五,却是连秀才都还不是。 这两相比较,简直一个是桂果,一个是蒲草,哪里能比。 “那怎么办?” 他慌了,开始有些害怕了,这可怎么能躲过去,就算是大娘子不准,可是也不敢违背宋父的意思啊。 “哼,怎么办,我可是没有办法,要考试的又不是我,你自求多福吧。” 宋金知对着他是嘲讽一笑,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收了脚,丢掉了手中的甜橘子,瞬间是没有滋味了。 “不过我们这姐夫,看着是挺温顺的,文人君子嘛,想来也不会做事太难看的吧?” 他自我怀疑着,说的时候自己都很心虚。 “姐夫再温和,那也是对长姐才温柔的。你?按着爹的意思,说不得多打你一顿都可能。” 还抱着侥幸心理呢,宋金知说的可是毫不留情。 宋金知还继续添油加醋着,丝毫不担心这可能是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是,就见了这几次面,虽然表面看上去他是挺温和客气的,但是底下的真实样子她也属实是不知情。 他咽了咽嗓子,是很担心啊。 “完了,完了,我可是受不住啊。” 一边正慌着,一边是气定神闲。 “还吃,快帮我想个办法啊!” 就着手里刚剥下的橘子皮,宋候知就给她扔了过去,她的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办,讨好他呗,让他以后教训你打你的时候下手轻一些。” “他敢!再怎么说他是陆家的人,我是宋家的人,他哪里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