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要逃荒南下,大多数人在夜里都没休息好,次日一早天不亮,整个织坊就闹哄哄的。众人把收拾的东西放在架子车上,吃过早饭,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陆陆续续来到织坊门口。
“你们要保重啊。”
“你们也是。”
赵通他们要走,江晚就带着沈家人出来送一送,这场面,双方都没什么话要说的。
道了句保重,赵通就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朝着下河村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他们还是要回村看最后一眼。
“你要上哪儿!想要跟着他们一起逃走是不是?”
江晚这边刚送走了赵通一行人,关上织坊大门,他们就听到沈云海的呵斥声。
听他这动静,约摸着是春秀想要跟着赵通他们离开织坊,可惜被他逮住了。
“没有的事,我就是跟着过去送送他们。我真要是逃走,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带。”
春秀倒是个聪明人,来时身无长物,离开时也没打算带什么东西。
此刻她也庆幸自己没带,要不然就算是她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去把剩下的人全都召集起来,跟昨日一样教他们习武。每日上午练一个时辰,下午练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我再做其他的安排。头几日需要慢慢适应,其他的事情先不急。”
“知道了。”
沈云海跟春秀闹就闹去,见江晚不打算管,沈长盛跟沈长辉更不会去插手。
听闻江晚吩咐,两兄弟都去准备了,薛晴等人也没什么事,都跟着去了清扫出来临时当做武场的前院。
“好累啊。”
众人都在习武,沈长乐也被江晚撵了过去,跟着练了一个时辰,等她回后院的时候,浑身都在打着哆嗦,进了屋,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把彭雪教给她的礼仪,全都抛之脑后。
“累说明有用。”
瞧着沈长乐累死累活的模样,江晚无奈失笑,可嘴上这般说着,人已经朝她走过去,帮着她疏通筋骨。
“我看梁夫人都在跟着练,一点儿都没喊苦喊累。”
江晚帮沈长乐揉着小腿,一边温声说着,刚才她去了前院一趟,在队伍里发现不少令她感到有些诧异的人。
梁芳芸给她印象最为深刻。
“……”
听江晚这么说,沈长乐努了努嘴,也不敢再哼哼唧唧了。说来她这一年多来,确实有些过于养尊处优了,要是搁在以前,这点累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彭雪,去把药丸发放下去吧。日后每人一颗药丸,让他们上午练完武,自行领取。”
“好。”
彭雪也跟着练了一个时辰,她虽然也累得很,但一听到江晚要发放药丸,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这药丸,江晚一直在为习武的护院提供,据那些护院说,江晚研制出来的药丸,不仅能舒缓习武后的酸疼,还能加快习武的速度。
这可是好东西。
沈朗一出门就是四日,期间有人过来问,江晚都糊弄着搪塞了过去。
直至第四日,沈朗出现。
“你回来啦。”
在赵通带着下河村一多半的人离开后,剩下的人在织坊住的就松散了些。
江晚收拾收拾,搬到了前院,以前储放蚕丝的房间。这里偏僻,却也安静。
灯火摇曳,江晚正修炼着,沈朗的身影就闯入了她精神力范围内。
没多会儿,他的身影就出现在江晚跟前。
短短四日不见,他竟瘦了些。
“嗯,回来了。”
江晚看到沈朗回来,很是开心,沈朗也是一样,一把牵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我好想你。”
沈朗紧紧抱着江晚,把头埋进她的肩上,低声诉说着他的思念。
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可谓是水到渠成,并不轰轰烈烈,但谁知道只分开几日而已,沈朗就整日想着江晚。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沈朗这么说,江晚嘴角不由得翘起来,心里无比雀跃,脸色也微微泛红。
但再开口时,暧昧的氛围瞬间被她打破,沈朗闻言,无奈失笑,“你就不能跟我一样,说句能让我欢欣的话。”
“罢了。不为难你了。”
跟江晚在一起相处这么久,她什么性子,沈朗哪里会不知道。让她说这些话,实在太难了。
好在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毕竟她嘴上不说,他也能从她的一举一动里看得出来。
“倒也不是为难……你出去这几日,我自然也是想你的。”
明明想听,却又不愿为难她,江晚听到沈朗语气里的失落,颇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接受他感情的人是她,现在她却扭扭捏捏,实在有些对不住他。
不就是一句想念的话,说出口也没有什么难的。
“想我就好。”江晚这句想他,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好歹有进步,而且这已经够让沈朗高兴得了,他紧了紧握住江晚的手,拉着她一起坐了下来,“离开织坊后,我一路往东走。下游四个州府受了灾,数淮南府受灾最严重。也好在淮南府附近有钱的州府多,灾情一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