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家人救后,他的身体就彻底撑不住烧得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日,而等他再返回破庙去寻张翠香时,那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再后来,他在江家的帮助下,在宛城住进一座别院,养好伤,又在宛城找她找了整整一年。
“我一直找不到你,又想着江家的恩情,于是就去了姑苏。去了姑苏后,我每隔两年就回去一趟,四处打探你的消息。直到我考中进士,入了朝堂,然后到各地做官,如今来到西北,已有五年没回去了。”
找了将近二十年都没找到,张德望早就怀疑江晚不在宛城地界,但没想到她一直在那里。
可怜她目不识丁,那时候年纪又小,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正常。
“爹娘的坟早些年,我已经重新修缮,等你有空,咱们俩回去一趟给他们磕磕头。至于老家的那些亲戚,差不多都断干净了。”
爹娘还在的时候,那些亲戚都还来往,他们爹娘一死,他们兄妹去哪儿都被嫌弃,在他考上功名回去的时候,再瞧瞧他们的嘴脸,张德望只有剩下满心的失望。
“好。”
给两位长辈磕头没问题,毕竟她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但要是突然多出一堆的亲戚,江晚可要头大了。
幸好,张德望跟家里的关系都断了。庆幸之余,江晚转移了话题,“那你跟江家……”
“江家是姑苏的书香世家,还是当地的首富,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很欣赏我,一直资助我考取功名。后来,又把你大嫂嫁给了我。再后来,江家因牵扯到朝廷里的一些事情全都锒铛入狱,老爷子跟偌大的家业全都折了进去。”
老爷子一死,江阙就带着还没有被遣散的家奴一直跟着他,生意越做越大。
“白……弟妹得的是什么病啊?”
以张德望说的来看,江家人确实不错,除了不错,如今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根深蒂固。
想到这里,江晚就打听起白秀珠的病情,要是她的病不难治的话,或许她可以帮帮忙。
“也不是什么一时要命的病,她从出生就有弱症,大夫断言她活不过二十岁,如今被精心地养着,这才拖到现在。今日见她,我瞧她大有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白秀珠跟江阙是青梅竹马,当时江家还鼎盛的时候,江阙又是江老爷子老来得子,跟白秀珠确确实实是一对佳偶。
后来江家败落,白家对他们俩的婚事一直从中阻挠,前前后后闹了小半年,由他出面,白家这才把白秀珠嫁了过来,但也因白家开口要的巨额彩礼,自此两家就彻底断了往来。
“我曾学了点医术,如今研制的各种药丸还在老家那边销售,要是……”
“你想试试,直接跟江阙开口就是。老二这人,很好说话的。更何况,你是为了弟妹,他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知道江晚有这份心,张德望也很高兴,他们二十多年没见,多交流交流,也能尽快熟悉起来。
“夜里凉,咱们回去吧。今晚你跟乐乐先住在江宅,等明日我再来接你们。再过两日,你把妹夫叫过来,我在家设宴,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这一说,两个人说了将近两个时辰,不过说了这么多,两人也都交了底。
见天色已晚,张德望也不愿折腾她们,拍了拍江晚的肩,喊着她一起离开了湖边凉亭。
等他们兄妹回去的时候,烛光昏暗的雨花台只剩下江氏两姐弟。
“小妹,乐乐跟潇潇一起回了府上。”
张潇潇性子外向,拉着沈长乐说了一会儿话,两个姐妹就熟络起来。
最后见时辰不早,她让张驰跟张潇潇先回府的时候,张潇潇把沈长乐给硬拉着走了。
“彭嬷嬷也跟着一起去了。”
见江晚跟张德望一起回来,江氏跟江晚提起此事,随即见江晚扭头四处观望,她又补了一句。
“她们小姑娘在一起,肯定有好些话要说,就是长乐这丫头……”
听江氏这么说,江晚看向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想说沈长乐会叨扰他们,话就被江氏打断,“长乐好着呢,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可比我家那疯丫头强上百倍。你放心,我会安排人照顾好她的。”
“多谢大嫂。”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坐。”
看来张德望跟她两人出去这一趟说了不少话,如今这人一回来,对她都亲近多了。
江氏瞥了张德望一眼,拉着江晚在桌旁坐了下来。可刚坐下,张德望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天已经很晚了,咱们还是别坐了,尽早休息吧。”
你也知道天晚。
一说说到这时候。
江氏扭头剜了张德望一眼,当着江晚的面,她懒得开口,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江晚,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温柔笑道:“是啊,时辰确实已经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再过来接你认认家门。”
“好。”
“那就一言为定,二弟,那我们就走了。”
跟江晚商议好此事,江氏也没有打算多留,看向江阙叮嘱一句,她跟张德望就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俩一走,江晚跟江阙一前一后往住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