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牧一上值,就发现天都塌了!
“哈哈,宇文大人,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
大皇子穿着“新鲜出炉”的官服,神气非常,甚至一大早就到了皇城司点卯。
要说起来,皇上让人给儿子安排的官职,是个五品指挥佥事,宇文牧是皇城司指挥使,是大皇子的上峰。
但是又有谁敢在皇子跟前,当自个儿是上峰呢。宇文牧只觉得跟大皇子出一回公差天比之前三回还累,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史家瑞在公堂之上,一直不承认自己近期到过京城,案子在有新的证据之前,也只能暂时先搁置。
与此同时,史家那边儿也在一直想法子,要给史家瑞脱罪。
五月十六,早朝。
早朝刚一开始,御史台的杜御史就站了出来,直言要参皇城司指挥使宇文牧,在兖州抓捕史家瑞时,粗暴无礼,殴打,恐吓其他与案件无关之人。
“请皇上明鉴,史家瑞有罪与否,大理寺仍在审理之中,即使有罪,也是一人之罪,不应累及家人,臣听闻史老夫人因此病重卧床,指挥使大人此番所为,实在不妥,应当予以惩治,以儆效尤。”
结果宇文牧自己还没开口,大皇子就窜了出来,从他有了差事之后,皇上也让他跟着上朝了。
“皇上明鉴,杜大人并不曾亲临现场,如何能知晓其中内情,实在是史家意欲窝藏嫌犯,并且下令捉拿史家瑞的并非宇文大人,而是儿臣。”
大皇子心里已经把史家骂了一百遍了,居然还敢找人参他!
捉拿史家瑞其中内情,大皇子回来当日就与皇上说明了,他自然也知道宇文牧是无辜的,这位杜大人是史家姻亲……想来他背后定是史家的主意了。
更何况皇上也知道,在史家骂骂咧咧的肯定不是宇文牧,而是自个儿儿子。
“兖州一事,朕已知晓,朕以为宇文大人所为,并未违反大昭律法,杜御史退下吧。”
杜御史不甘心,他本来参完宇文牧还得参大理寺办一句办案不力,不过现在圣上都发话了,他也无甚可说的了。
接着,刑部侍郎又站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本来这该是刑部尚书来说的,不过宗大人龙舟赛时掉水里淹太久,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呢。
“微臣以为,史家瑞一案,应当交由我刑部审理,臣听闻此案大理寺许久不曾有进展,在公审时,更是惹得民意纷纷,实属不该啊。”
刑部与大理寺,同为司法部门,但刑部又有个监察百官的职责,所以一般的案子到不了刑部。
如果说大理寺是清闲衙门,那本朝的刑部就是直接关门了,也没什么影响。
面对刑部侍郎的指责,沈耘站了出来,“皇上明鉴,此案是倚红楼妓子被杀案,而非史家瑞杀人案,况且此案从一开始便是我大理寺负责,哪有随意迁移的道理。”
“嗯,这案子一开始就是大理寺的,调来调去也不方便,还继续由大理寺负责便是,不过后日就是殿试,近来京城人多口杂,这案子,还得尽快有个结果才是。”
“是,皇上。”
“好了,没事儿的话,就退朝吧。”
沈耘与谢回回到大理寺后,对这个案子也犯了难,根据在公堂上,满满“听”到的,已经可以确认史家瑞就是凶手,可现在他们没能找到证据来佐证。
“大人,这是倚红楼的姑娘们送来的。”
“这…”
沈耘看了徐不换呈上来的东西,心里也不免震动,紫烟托徐不换送来的,是一张状纸,用血写出来的状纸。
这个上面,不止有紫烟的名字,还有倚红楼另外三十多名姑娘的名字,和血指印。她们都知道了在公堂之上老鸨说史家瑞近期没有来过倚红楼的事,所以众人联名写了状纸,状告史家瑞杀人,并且都写了证言,史家瑞近半年,一直到牵牵被害前,时常出入倚红楼。
看着这张血状纸,沈耘与谢回都觉得十分沉重,让百姓用这样的方式出来状告,那就是司法的无能。
“唉,就是为了她们,咱们也不能让史家瑞逍遥法外啊。”
谢回道:“大人,咱们再从头梳理一遍吧,也许有什么是此前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史家瑞无疑是狡猾的,他从头到尾,不管到哪儿,甚至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谢回又带人将此前史家瑞租赁的屋子搜了一遍,这回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事情突然有了一线转机。
“奴家是拈花楼里的,名叫云柔,前几日听楼里的客人说起倚红楼的案子,便留了心思,让客人给奴家带了“程公子”的画像进来,奴家一看就认出来了,他也曾来过拈花楼的,奴家这里,还有证据。”
云柔说完,看了两位大人一眼,接着隔着衣服指了指自己心口的地方,“他有一回在兴头上,用笔在奴家身上写了个瑞字,那时奴家看他出身不错,便想着讨好他,所以就没把字擦去,而是刺了青,但之后他就没再来过,奴家想着靠笔迹,可否证明他那时到过京城。刺青是找的拈花楼对面的马婆婆,她能证明这刺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