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的婚期在九月二十六,沈肃何瑛夫妇俩和沈耘,紧赶慢赶,总算在二十三那日下午到了金陵。
沈耘下马车时都是扶着腰下来的,沈沅赶紧上前扶着她爹,沈耜也赶忙伸手,“哎呦,老二,你没事儿吧?”
沈耘摆摆手,“没事儿,坐久了,活动活动就好了。”
沈肃下了马车,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之后,就与沈端去一边儿说话去了,兄弟俩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瑛娘,岁岁现在是奶娘看着呢吗?”沈老夫人拉着孙媳说话,问了两句路上的情况,就又问起孩子的事儿来。
“没有,送到我家里去了,我娘看着呢,奶娘也跟着。”
孩子还太小,肯定不能带在路上,家里没个人在,自然也不放心就那么放在家里,干脆送回娘家,让她娘看一段日子。
“离了你,孩子哭不哭?”
何瑛摇摇头,她还略有些挫败,这孩子有娘在没娘在都一样,谁逗都能嘎嘎乐。
“我提前两天就把孩子送去了,就饿了会哭两声,别的时候都不哭闹。”
沈大夫人就道:“这是你的福气,也能腾开手做自个儿的事儿。”
“幸好这孩子长得像满满,性子不像,满满小时候可能闹腾了。”
长这么大了,还被揭小时候的短儿,沈沅都不好意思了,控诉道:“爹,你说这个干什么,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是啊是啊,这事儿是你爹不对,咱们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翻旧账呢!大伯父帮你打他。”
沈耜说着,还伸手在弟弟背上拍了两下,沈耘都无话可说了,满满都多大了,他大哥还跟这儿哄小孩儿呢。
“你们今儿个好好歇歇,明日咱们再一块儿去祭拜,咱们家也好些时候没凑这么齐全过了,祖宗们见了也高兴。”
今日的晚膳,连沈沅的杯子里都倒了点酒,一家团圆,实在是高兴,正好大家一块儿喝两盅,沈沅沈汐还有何瑛三人喝的是果子酿的酒,也不怕会吃醉了。
“禹哥儿瘦了太多了,我今儿见了差点没敢认,可见是辛苦了,二叔敬你一杯。”
沈端并不说自己辛苦,只道:“那边儿日头大晒的。”
“往后有什么打算?”
沈老夫人先开口了,“他呀,就打算在那儿扎根了,媳妇儿也不惦记着娶了,我看八成是要打光棍儿了。”
老太太虽是妥协了,不忙着给孙子张罗媳妇儿了,但是心里还憋着气呢,好好的孩子不愿意娶媳妇儿,老太太想不明白。
沈耜道:“哎呀,娘,不是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事儿了吗?禹哥儿自己有打算呢。”
沈沅赶紧说起别的事儿,问她爹:“爹,您这回告了几天的假?哪天回?”
“我二十七就走,但是不直接回京去,有个案子,皇上让我顺道去青州一趟。到时候肃儿跟瑛娘一道回去,满满你跟祖母不着急,晚几日再走也没事儿,路上也慢着点儿。”
“案子?刚发生的案子吗?”
一家人都看着沈耘,沈耘于是放下筷子道:“几年前的案子了,原本已经结了的,只是最近又牵扯了出来,皇上就下旨让大理寺再复审一遍。”
案子的事儿,沈耘不便多说,特别是此事还事关新科探花,朝廷要求,事情没有定论之时,不可随意透露。
毕竟是皇上亲点,出了事儿朝廷面子上也挂不住,当然如果最后查明他确实犯了罪,该怎么处理还怎么处理就是。
不久前有人从闵州上京城来,在京兆府状告新科探花郎,谋财害命还拐带了他们的外孙女儿。
京兆府不敢怠慢,立刻就将人留下,然后进宫禀明圣上。
当年青州府黎家大案,大理寺也是复核过的,并无问题,不过既然有苦主来告,谨慎起见,如今还是得再查一遍。
——京城。
黎恩华终于见到了外祖父外祖母和小舅舅,如今他们被安排住在京兆府内,不能随意走动。
从送出信件那一天起,黎恩华就在等,终于还是让她等到了,有一天京兆府的人上门,说有事要找她问话,然后她就在京兆府见到外祖父母和舅舅。
关于黎家人的状告,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两件事,一个是黎家的案子到底与徐珩有无关系,另一个就是如今的徐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徐莹。
第二件事并不难,青州当地见过徐莹和黎恩华的人都不少,此事徐珩也已经认了,当初黎恩华失忆,他不想娶黎恩华为妻,便生出了这个心思。
事发后,黎恩华也见到了如今已经被单独看管起来的徐珩。
曾经新科探花郎的意气风发再也不见,有的只是颓丧。
见到黎恩华,徐珩对她道:“恩华,不管你信不信,你家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确实嫌贫爱富心术不正,但是还不至于畜牲到那个地步。”
“是不是你干的,自有官府查证。”
“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莹莹。当初,我知道你家里出事,便立刻从府城往回赶,那时候的事你应该不记得了吧?是你的嬷嬷找到了我,那时候你因为摔下山崖昏迷不醒,我把你带到府城的医馆去医治,又回去找莹莹,之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