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沈沅跑到树下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地,石头也落地了。
“你去外头,让车夫把马车赶到这边儿来。”
她们来的时候,马车停在集市外边儿,刚刚沈沅突然想到,不方便在外头瞧的病症,在马车里头正好呀。
今天就先凑活一下,回头专门腾出一辆马车来,里头什么都不放,专门义诊的时候用,以后她们的医馆开起来了,偶尔也是可以再出来义诊的。
“是!”石头想了想,跟沈沅说,“姑娘,老爷和谢大人来了。”
“嗯?在哪儿?”
石头给沈沅指了个方位,远远的,沈沅只瞧见两人头顶还有她家的马车,“那我过去看看,你去叫车夫吧。”
“爹!有期哥哥!你们怎么来了?来看我的吧?”
沈耘笑呵呵地点头,“是啊,爹下值了也没事做,就来看看你这义诊办得如何,看起来很不错,有这么多人排着队呢。”
“一开始没人过来呢,多亏了街道司的范大人,一直在帮忙,还帮我们吆喝。”
“街道司?回头好好谢谢人家。”沈耘叮嘱女儿道,“义诊是好事,但是也别太晚了,天黑前回家。”
“我知道啦,爹。而且我一直带着石头和木头,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先回家吧,有期哥哥也是,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这儿看我啦。”
“行,那爹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家。”
沈耘先一步上了马车,但是他也没催促谢回,沈沅很自然地拉着谢回的手把她拉去了一边。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了,不用怕被我爹听见了。”
谢回觉得,自己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被沈沅逗笑,“我是想说,满满你真棒。我刚才站在那儿看着你的时候,心里特别骄傲。”
“那是呀,我也觉得我很棒。虽然你嘴很甜,但是这是在外面,我只能口头上夸夸你啦,我回去了,你也走吧,我爹等着呢。”
谢回笑着道:“下次我也得坐马车去大理寺上值了,不然每次都蹭伯父的马车。”
“别人家的女婿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你偷着乐吧。”
沈沅回去之后,跟茯苓和巧琴说了在马车上给人瞧病的事儿,又让青黛去将马车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放好。
会来这儿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马车,进到马车里头,都不敢坐,生怕弄脏了,还是青黛想了个主意,在边上的摊子,买了几块粗麻布,将坐垫什么的都铺上。
这种粗麻布,都是妇人家在家中自己织的,卖得也便宜,沈沅见了干脆让青黛全包圆了。
“一个病人看完,就换一次布巾,这样也干净些,换下来的回家之后让人用滚水煮了,晒过之后下次还能接着用。”
茯苓和巧琴她们,也都有手套,是义诊前在家里用细棉布缝的,也像袜子一样,上边儿收口可以系在胳膊上,不怕掉。
现在马车里是茯苓在给一个妇人瞧病,妇人局促地坐在铺了白布的车座上。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对茯苓道:“能不能,让另一个大夫给我看。”
茯苓愣了一下,但是也没多问,点点头说可以。
妇人却小声解释道:“我不是觉得姑娘您医术不好,您这么年轻就能给人看病,真的很厉害。只是您看着还没成亲,看我这病,不方便。”
“没事儿,我去她上来。”
茯苓说完,就下了马车,等巧琴看完一个病人之后,才上前去对她耳语了一番,然后坐在她的位子上,接着看后头的人。
巧琴上了马车,接替了茯苓问妇人:“夫人您是哪里觉得不舒坦?”
“您叫我三娘就行,哪里好叫夫人的。我这…我这……”妇人支支吾吾,半天没敢说出口。
“三娘,我是大夫,何况你看这儿就咱们两个,你跟我说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马车车厢两侧的窗子都是关着的,车帘也拉着,三娘看了看四周,好半晌才鼓足勇气开口。
“我…我下面不知怎么了,老痒痒。”
妇人说完,脸涨得通红,她不舒服已经很久了,但一直不敢看大夫,也不敢跟别人说起,因为她听人说,那处得病,就是不干净,好人家的女人,是不会得那种病的,可她知道自己不是。再一个,外头的大夫都是男人,她也不敢让人看那处。
今天她是来集子上扯布的,想给娃娃做身新衣裳,看见了一个义诊的摊子,看到都是女大夫,她想了想,才排上队。可现在她又害怕,害怕大夫嫌弃她这病。
但巧琴神色如常地问她:“只是痒痒吗?疼不疼?这儿不怕别人瞧见,我给你看看可好?”
巧琴温和的语气,也让妇人没那么害怕了,开始结结巴巴小声地说起自己的症状。
“就是长疙瘩,痒的厉害,我天天洗都不管用。”
“我给你看看。”巧琴拿出手套戴上,查看病症。
“不是花柳,但是这病,应当也是从别处染上的。”巧琴尽量说得委婉。
妇人一听也急了,“不可能啊,我只跟我男人,不可能啊!”
“别急别急,三娘。这个好治,咱们先把病瞧好,别的再说。今日药材不够,我们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