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力量,为万物生灵无法抗拒,
诸天万物不可阻挡。
谓之「神权」。
「神权」便是天道,是天地规则。
无论生死,此世所存之物,皆在天道之中。
飞凰颤抖不已,它失去了对紫极源火的控制。
它感到了「神权」的气息,那是无法违背的命令。
此刻于它面前的一剑,带着万物皆灭之令,将其烈焰散尽。
黑刀闪过,飞凰的一只羽翅被斩落,而它已完全沉浸在恐惧之中。
须臾之间,它与陨灭擦肩而过。
它释放出全部的灵蕴,犹在肉身的那只烈焰羽翅展开,死死护在凰蛋跟前。
明黄的火焰愈烧愈紫,最终整只飞凰都几乎化作了源火。
它燃烧了所有的生机,只为触及到五行之“火”的根源。
一刀斩断凰羽,阿泠脑后再度生出一首,眼中含怒,背后双臂已将哭脸面具拉至跟前。
丝线纷纷断裂,如灰烬般四处纷飞,又于顷刻间化作虚无。
阿泠背后双臂,一手握着黑剑洞穿哭脸面具胸口,猩红长袍顿时四溅。
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了那张惨白的、由鲜血刻画出的悲苦面具。
“你该死,但...”
面具在其毁灭之息面前脆弱不堪,阿泠五指连用力的迹象都没有,顿时将其粉碎。
王霄在面具之下的脸,毫无生气,他翻着白眼,淌出血泪,任由阿泠宰割。
“死之前,你得把他们还我!”
面具顿时化作千万的血色蠕虫,四处逃窜。
阿泠抽出黑剑,将其掷出。
一条条血色凝聚的细小蛟龙,缠绕在黑剑之上。
这是阿泠时至今日,对“形”之一道的感悟,最好的体现。
魂树空间内,其“天空”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裂缝那头,正是阿泠的魂海。
他的灵蕴正在如波涛江河般涌入魂树,尽数被灭之玉吸收。
灭之玉是阿泠取的名称,至今,他本人也不愿意用「神权」二字来唤它们。
外界有多少血色蠕虫,这里就有多少条带着毁灭气息的蛟龙腾空。
它们钻出阿泠的魂海,跟随其主的意愿,追杀四处逃窜的血色蠕虫。
与此同时,魂树之上,空之玉华光大绽。
阿泠手中握着一只最为壮硕的蠕虫,它是哭脸面具的本源,此刻,他正控制着毁灭的灵蕴不将其损毁。
他抓住了这一只本源蠕虫,意在强行打开其诡异空间,进入其中,将老李头他们救出来。
然而,他正当中那颗脑袋正对的飞凰,并不打算给他机会。
飞凰也陷入了癫狂,它此时为了保护自己的凰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周围一切焚尽。
“别着急。”
阿泠胸腔前的伤口正在愈合,胸口当中那只手臂依然紧握黑刀。
“我也不会落下你的。”
他背生双臂,其中一只手抓着王霄的半截身子,黑剑正在带领万千细小的蛟龙追杀四窜的蠕虫。
“初见你时,我原本在想,你或许是遭遇了什么,才导致你为了保护孩儿,带着术法撞进了谣村...”
阿泠抬脚前踏。
飞凰根本没有反应的时机,也未曾看清他如何动作,就被他一脚踏进了身前紫焰。
它虽然是远古后裔,并非远古生灵本身,但也算这世上最顶端的那一类生灵。
若不是诞下凰儿,损伤了修为,年仅百岁的它早已踏入七阶,俯瞰群妖,本该如此,理当如此。
但它不悔,为了自己的凰子,它能够付出一切。
任何胆敢损伤其儿的人,哪怕是神使本尊,哪怕是神灵亲至——
她也不会束手,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付出一切。
可此时,她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是被压抑上百年的本能,骄傲出身的她,早就深深抑住的本能。
她惊惧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他脖颈之上生三首,正前四目杀意凛然;
看他身生六臂,胸前一臂出刀,于紫焰之中刺穿凰躯。
阿泠一刀前刺,黑刀被紫焰烧灼至艳红。
他的手就这样在烈焰之中,被不断地焚毁、再生。
如今的他,已不会轻易在灭之灵蕴之中丧失理智。
故而此刻,他有所留手,没有让飞凰陨灭于毁灭灵蕴之中。
他的目标,是其身后的凰蛋。
纯净灵蕴附着在他三首六目之中,让他瞧清了,凰蛋之内,有一只于烈焰中静眠的幼凰。
幼凰魂海内,一只血色蠕虫正在蠕动,它察觉到了“毁灭”,躁动不安。
“嗯?”
阿泠忽然疑惑,这一刀虽然不至于让飞凰形魂俱灭,但肉身损毁亦是必然。
可飞凰之躯,依然存在。
它整只身躯都被包裹在紫极源火之中,毁灭的「神权」之下,其肉身于灭中重生。
短暂疑惑之后,他便了然。
纯净灵蕴加持之下,阿泠眼前的世界,一切都变得清晰易懂。
飞凰没有纯净灵蕴,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