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在岁月流动之中,看到了哭脸面具在人群中流窜。
时间被其动用「神权」停滞,就连看台之上的长孙柔也无法逃脱。
他当然记得这一幕,接下来,他就会从大会场地中央破阵而出,追寻哭脸面具。
“来自过去的我要是出了意外,或许一切都完了。”
剑鬼冷静想到,于是他便在暗中等待时机,等裂魂症完全消退再出手。
他紧盯来自过去的自己,此刻已从场地中央破阵跃出。
这时只需要耐心,按照自己既定的岁月前行,就没有问题。
“等等,若是按照岁月前进,岂不是届时还是无法逃脱哭脸面具逃脱的命运?”
他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接下来他就应该去撞碎自己的肉身,借用过去的魂树抓住哭脸面具。
而后在岁月尽毁的虚无之中,他将其吞噬,浸染岁月。
但哭脸面具还是会逃。
它逃了之后,还是会找到此时的苗志。
阿泠还是会离开皇城,去往万妖城。
他不禁开始怀疑,这是未来浸染岁月的自己留下的路,还是哭脸面具留下的路?
“来不及了!”
空之玉破碎之际,他留下了一部分空之灵蕴,此刻正好拉开一道裂缝。
裹挟岁月的一击,让他把过去的自己撞得肉身尽毁。
而后,在崩塌世界之中,他拿到了过去的魂树,与魂树真正合二为一。
一切都按照既定轨迹前行。
他吞噬了哭脸面具,拿回了自己未被转化完成的灵魂,浸染了「岁月」,成为了时间。
阿泠只觉自己跟魂树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尽管这是来自过去节点的魂树,但还是跟他亲密无间。
甚至,他觉得自己成为了魂树本身。
一只血色蠕虫从他脸上钻出,逃进了虚无时间之中。
“它要逃了!”
阿泠想要追击,可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他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魂树,来自过去的树干内,流淌的古老残缺符文,正在逐渐变得完整。
它们在成为他的名字。
他不想让哭脸面具就这样逃掉,否则,自己和它都会陷入无尽的岁月轮回之中。
这想法刚一诞生,于他眼前,虚无扭曲,逐渐变幻为一片深邃的星空。
他的脚下是星光点点,渐渐汇聚成河。
那些并非是真实的景象,真切的星光,而是时间,在「神权」争夺之中破碎的时间。
时间破碎,天地崩塌,万道皆灭。
除了代表某种「神权」的生之玉和灭之玉,以及包含「岁月」的空之玉外,他未曾察觉到崩坏的天地之间还存在其他天道。
“诸神呢?”
他忽然这般想到,将魂树之中的“兽”字符文调出,渡出一丝灵蕴唤醒他与兽神之间的联系。
“不如去见他。”
在那之前,他要先将时间回滚,将毁灭的一切回到正轨。
这是他为世间设定好的既定路线。
天地已然崩陨,他于星海之中一步踏出,挥手唤来碎裂成星光的时间。
时间在他的手中逐渐编织成线,那是属于世间每一个生灵的岁月。
天地万物终会顺着时间前行,他们的岁月汇聚在一处,于是就有了阿泠手中流淌过的,岁月长河。
他此刻便是时间的织机,将岁月重新汇聚。
恍惚之间,三魂莫名觉得,这一切都有些熟悉。
就好像是,他正在做一件曾经重复了无数次的事。
岁月重铸,但他不急着返回,他对「神权」了解甚少。
剑鬼一直在想,不论是自己还是哭脸面具设下的这一段既定岁月,事实是它和他都被困在了这一段岁月的循环之中。
“等等!”
刀鬼一声惊呼,自魂树肉身之中蹿出。
他看到岁月的长河之中,有一条线极其混乱,显得异常扎眼。
那是属于他的岁月,此刻却混乱无比,无法融入世间。
代表阿泠的岁月长线并未流淌向终点,而是在尽头处回流,又回到了起点。
他伸手唤来自己的岁月,将岁月握在手中的刹那仿佛永远,他在须臾之间经历了自宗门大会之后的点点滴滴。
“原来如此,我当真是被困在了岁月循环之中。”
“尝试修改岁月又将如何?”
他刚一伸手,手中的“兽”字符文忽然一颤。
兽神在主动呼唤他——说是呼唤,其谦卑模样,却让阿泠闻到了一丝“求见”的味道。
如今他便是「岁月」本身,化身天道,借助魂树,他再次来到了那片疑似“神界”的混沌空间。
这里还是如他记忆中一般,由苦痛和哀嚎奏响的无序乐章久经不息。
那只玄色的巨兽,也一如往常。
祂化作和阿泠差不多的大小,踏过混沌至他面前。
兽神微微俯首,将额头靠近阿泠,似乎是想让他伸手轻抚。
“很好,你拿回了「岁月」。”
“理当如此。”
祂说的话让三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细细思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