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阿泠和长孙璃特意把溪城城池周边盘踞的灵修尽数收拾了一遍,这些人普遍都只有三阶到五阶,最强的也只有六阶,压根没有远超他们实力的存在。
自打去了一趟魂树空间之后,长孙璃便对阿泠吸取灵蕴的行为有些见怪不怪了,况且这些败在他们手下的灵修也着实说得上恶行累累,并无多少值得她投注怜悯的。
阿泠把手上提溜着的半截身子刮下一小撮肉糜,怕长孙璃看着恶心就随手扔了出去。他盘算了一下如今三魂各自的灵蕴修为,平均下来三魂都能有个三千年,这已经是他能存下的极限了。
有些令他头疼的是,虽然目前魂海只能存得下这么多,但花销也不容小觑,总得来说,管个十来天不修炼便差不多了。
这还是没算上后边可能发生的任何一场战斗,每一次调动「神权」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灵蕴花销,因此他也时常叮嘱自己,就当是一场别样的“修行”,尽可能不在战斗中去使用「神权」——起码面对寻常灵修不用。
溪城周边很快就真正的“渺无人迹”了,他还是没找到和面具生灵相关的线索,似乎这场血腥闹剧只是这些人因为那句虚无缥缈的传言聚在了一起,给凡尘百姓带来无妄之灾。
但一直没能联系上的龟长老与布道者队伍又似在说明,这背后远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比如为什么非得是溪城?
他在绣城时和刘慕简单讨论过,后者的观点是,诸如溪城这种稍显“偏远”的城池,目前来看是最不容易收服的地方。
“兽神尊和甫来的影响力固然强劲,但世间势力诸多,也同样不可小觑。”
刘慕的意思,便是让他们小心,除了阿泠所在意的面具之外,因神灵陨落而引发的北桦旧土之乱可能还参杂着其他势力的手笔。
阿泠确实一路上也足够小心了,但此刻不免心里有些急躁,到此刻为止,他和长孙璃也只是在溪城周边靠他二人之力展开了一场“肃清”,除此之外并无收获。
很快,他魂海内的灵蕴已经开始有溢出。此时此地并非突破冲阶的最佳时机,于是他便把多出来的灵蕴尽数给了魂树,再通过“果实”将更多的纯净灵蕴传递给马前。
“马前,这些修为你拿去,除去之前交代给你的事,宗内若还有修炼资质尚可之人,可用这些修为加以资助。”
他实在很想自己亲自去驭魂宗,看看那些人如今到底怎么样了。自从马前开始替他四处奔走,魂树上的果实一天比一天多,其中当然包括不少来自驭魂宗的人。
由此他便想着,如同神使派遣布道者一样,自己也不一定非得亲自出去行走,马前如今也算是阿泠专属的“布道人”,自能替他广收“信徒”。
阿泠叹了口气,成神并非他的本意,但如今看来,芒神使将驭魂宗乃至于整个北桦托付给他,这就不是他能随意卸下的担子。
虽然负担沉重,他也不愿意看生灵涂炭,归雁村的昨天变成北桦的明天。与其让他去相信那所谓“神界”里的诸神,还不如就如芒神使所愿,将这担子负在自己身上。
见他一路若有所思,长孙璃也没有开口打扰,一路上都抱着出发时阿泠给她购置的一应干货吃食往那张小嘴里塞。
阿泠回头正好看见她出神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无奈一笑,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将她嘴角沾的一粒芝麻给抹去。下一刻,他便和长孙璃一起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见长孙璃忽然低头不说话,他怕她因为自己这举动生气,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阿璃,我们...进城吧?”
“嗯...”
少女声音细微如蚊,恰好一阵微风拂过,这个字便彻底被淹没在了风中。
进城的路上,阿泠还在想自己当时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思才作出那样的举动,可惜三魂之中任何一魂都回答不出来,像是当时作出那个举动的并不是刀鬼泠鬼或者剑鬼,单纯就是出于“阿泠”本意。
他也暗自侥幸阿璃幸好没有生气,一路上也刻意走在前边,有意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但不论他放慢或是加快脚步,身后那位少女好像始终和他保持两三拳的距离,倒像是极有默契的样子。
溪城的城墙上全是术法燃烧过的痕迹,斑驳损伤证明此地曾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争斗。
见到此景,阿泠不禁也想起,这一路上碰到的灵修似乎大多都是以五行术法为主要手段,倒真的没有多少灵修使些独门偏法,有些令他失望。
“难道神灵陨落之后,失去‘信仰’的北桦本土灵修便不能再使某些术法,比如杨福生擅幻术,芒神丢掉「神权」之后,他便再也用不出来了。”
神灵和术法之间的关系正是他所在意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对照「神权」的术法便能被魂树果实所代表的人使用。比如他让「虚构」回应杨福生,后者便能再度使出久违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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