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安是哪位?”
没一点高傲瞧不起的意思,她问得很真诚,看起来是真得想要知道的样子。
“哦?薄时漠没有告诉过你吗?”这才不在薄盛来的意料之外。
毕竟,李岁安于薄时漠而言,是没什么必要还聒噪的存在。
他怎么会提起她。
所以有些话,当然要他来替他说。
这种似乎幸灾乐祸的惊讶的表情,放在薄盛来脸上,陆相挽实在觉得怪异。
好似有七分嘲三分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清楚。”
薄盛来当然要说清楚,还要说得很清楚才可以。
“李岁安是薄时漠的青梅竹马,她之所以会参与这次的南城海岛建设,是因为她是薄时漠钦点的游城的代表。”
“所以呢?”
“所以你不怕她趁虚而入,和薄时漠旧情复燃,对你取而代之?”
陆相挽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故弄玄虚。
她疑惑的表情瞬时释然,皱着的眉头松下,微微勾着一侧的唇角,换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薄盛来,如果你千里迢迢回国,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你要失望了。”
“而且你现在就可以启程出国了。”
陆相挽挥手转身就走,薄盛来看着她的洒脱样,心里也奇怪。但还是不急不慢地朝着她的背影轻嘲出声。
“是吗?”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你为什么要和薄时漠结婚?”
“还是,又是商业联姻。”
陆相挽终于站住不动,薄盛来继续输出,慢慢向她走近。
“我从前曾认为李岁安早晚会坐上我大嫂的位子,毕竟他们青梅竹马,家世相当。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很合薄时漠的性子。”
他停住,站在离她四五米的地方。随手折下他眼前压枝的桃花。
嫩粉未开的花骨朵,和着浓绿厚重的老叶。
“结果万万没想到,凭空杀出来一个你,你成了高高在上的薄家长媳,这实在突兀,又不合理。”
他将桃枝放在手里把玩。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的话,凭着他的性子,那只能是一见钟情。”
他咬紧了一见钟情四个字,而后他轻轻一笑,摘掉了桃枝上的老叶。
“薄时漠的一见钟情,是不是很难想象?”
陆相挽转过身来看着他。她和薄时漠之间的婚姻,一言两语是说不清楚,但总归不是他口中的一见钟情。
而他总是对着她和薄时漠结婚的缘由穷追不舍,屡屡试探,也是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她敛着眉,抬眼看他倚在桃树底下。
“你到底想要试探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劝诫嫂子。”
“我比你熟悉薄时漠,他从来不是纯爱的人,也比你熟悉李岁安,没有人能忍受曾经是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李岁安是,我亦如是。”
他稍稍走近,将那支只剩花骨朵的桃枝递给她,嘴边竟是温润的笑。
“嫂子,你如果玩不来,可以随时来问我。我随时欢迎。”
陆相挽低头看那桃花枝一眼,没有接,反而转身快步离开。
薄盛来的话不论真假,她都要作为可能事实来疏离一番。
而后她的思绪竟一时有些许混乱。直到她带着孩子睡在东时别墅,才开始盘清楚薄盛来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李岁安差一点成为薄时漠的妻子,我因为未婚先孕替代了李岁安的位置。
薄时漠在宴会上不满我没有拒绝李岁安的靠近,但李岁安主动想和薄时漠私聊。前者拒,后者迎,前者冷漠,后者主动。
所以这两者的关系未必有薄盛来说得那么好,但钦点她做代表也不算是两者毫无关系。
薄盛来又说薄时漠不是纯情的人。
薄时漠也确实为人过于霸道无赖,手段并不光明磊落,尤其是利用孩子困着我。
那薄盛来想试探我和薄时漠结婚的缘由是为了什么?他说的亦如是,被别人捷足先登的又是什么?和我有关吗?
这些都是一重又一重的迷障,一时也得不到答案。
可我也不甚了解薄盛来,他说的话不可以全信,但也不能不信,或许其中有什么还能成为我和薄时漠之间的突破口。
总之以薄盛来的意思,李岁安不得不防。
至于薄时漠,且行且看吧。
陆相挽胡自分析了一通,但也论不到什么具体的结论,只是实在困意上头,半途也就不经意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