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懿这次又是坐总裁特用电梯上去的。
她以为秘书带她去见得会是薄时漠。
但门打开的瞬间。
她见着的是贺寂州倚坐在会议室桌角上,和她两两相望。
她的脑海里,瞬时闪过过去,她和贺寂州在这里的一幕幕。她明明已经卑微如尘,还是不得善终。
她看着他的脸。
而贺寂州就这么倚坐在桌角,笑着看她。“怎么,不进来?”
许懿偷偷地深呼吸,看着贺寂州的眼睛,她还是迈着腿往里走。
而每走一步,往事在她的脑海里就更深一分,那些记忆开始重演一遍又一遍。
“怎么是你?”
许懿费劲地压下心里的不堪和抗拒,她告诉自己,她不会再那么卑微地祈求他,哪怕再怎么不甘。
“怎么不能是我?”
贺寂州迈步朝她走来,又是气势逼人的步子,堪堪的距离便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她不由自主地想偏身错过他,和他擦身而过。
贺寂州却偏偏不想如她的愿,他哼笑一声,不羁的挑着眉,混不吝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半个已经擦身而过的身子,猛的重新扯回他的眼前。
“你干什么?”许懿被吓着了,他捏着的胳膊,肌肤已经青紫,留下隐隐约约的手指印,围绕着他抓的地方正往外一圈圈的泛红,许懿觉着这是骨头都要碎了的压抓感。
她很痛,也很害怕。
好似他单手捏碎玻璃杯一样轻易,他也能捏碎她胳膊骨头。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很痛。”
贺寂州看许懿的表情不假,便立刻松手。而松手那一刻,许懿整只胳膊都麻了。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一侧,白皙的手臂上是青紫一片的痕迹。
上面还有清晰的,他的指痕。
贺寂州是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么轻轻一拉,也能弄伤她。他看着那片青紫,心里懊恼着急,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许懿便直接把他打回了原型。
“薄时漠呢?”
贺寂州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对薄时漠这么有执念。开口闭口都是薄时漠。
“他当然在他的别墅里,陪他的小娇妻。”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还在观察许懿听完这句话,脸上是什么反应。
许懿原本盯着他,防范他的眼神,此刻透露出质疑。薄时漠在她印象里是工作狂,青天白日不上班,她才不会信。
但现在,她直接去见薄时漠不现实。贺寂州怕是也不会这么简单得,就能放过她。
“所以,是你让前台送我上来。”
贺寂州就这么笑着看她,他并不否定,那就是肯定了。
“你想干什么?”
许懿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样,她没心思,她也没耐心。
“你不觉得这一路上都很熟悉吗?”
“还是你已经忘了。”
许懿当然没有忘。
刚才脑海里的一幕幕,她记得很清晰。
那一年就是在这里,她对他彻底死心。而那段恨,但凡经历过一次,就终生不可能忘记。
她现在学会了平静稳当。她要求自己绝对不会再为了或者因为贺寂州流一滴眼泪。
哪怕从前的许懿哭得再撕心裂肺,不能自已。哪怕这些记忆全都泡在深深的眼泪里,一旦想起,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哭得稀里哗啦。
她告诉自己,她绝对不会再当回从前的许懿。
“所以呢?”
“所以不如就在这里,改变我们从前的结局。怎么样?”
“什么结局?”
“我们结婚。”
许懿短暂的思维停滞,她愣在原地。
她努力的回想,贺寂州刚才说的是不是“我们结婚”这四个字,直到她无比确定他是说了同她结婚。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
没有贺寂州所设想的惊喜的抱住他,亲吻他的剧情。更不用说迫不及待拉着他去民政局领证这种臆想。
这和他设想的远远不同。
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他的心里莫名地开始不安,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觉得很恐怖,他有种被宣判死刑将至的不安,躁动。
“你笑什么?”
他厉声质问她。
“哈哈哈哈,好好笑,贺寂州,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真的很好笑吗?”
“你什么意思?”贺寂州不明白,要结婚所以开心所以笑他可以理解,但笑得如许懿这么瘆人,他心里觉得怪怪的。也觉得很荒唐。
他双拳握紧,垂在两侧,小臂上是可怖的青筋暴起。他在忍耐,忍耐她怪异的笑和他心里的慌。
直到许懿笑够了,终于不笑了。
她提手抹开眼角的眼泪。
抹过湿漉漉的眼眶和青紫的黑眼圈。
而她抬头再看他时,眼神里已经是无比的凄凉沧桑,和冷冷的嘲讽。
“贺寂州,如果炒冷饭已经够难吃了,炒过期的发霉的冷饭,只会让人作呕发吐!”
“让人恶心!”
许懿的眼睛里,不知道是刚才笑出来的眼泪,还是原本内心太过于苦痛而情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