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盛来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愚昧不可救药的事。他暗自幸亏准备好了后手。
他把放在身边的密封袋递给她。
“看看。”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和忌讳的。径直打开密封袋是了。
拿出来的是白纸黑字。
她看见的,的的确确是一张排卵针开具证明。但上面的签名是白一。
可白一没有女朋友。她知道的。
“这些东西都不是直接证据,说明不了什么。”她把袋里的东西全部,赤裸裸的,摆在桌上。
她只是觉得。
哪怕证明上的日期和她去医院的日期是同一天,也不妨是有给别人用的可能。
那天在医院的人不算少,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个。
陆相挽答应过薄时漠会相信他,既然现在证据并不充足,那她愿意说服自己信他。
“陆相挽,你还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薄盛来嘴上嘲讽,手上已经按键播放下一段录音,那是他在南城一个月的结果。
“我招我招,我都招。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这是梁医生梁锁的声音,她做了陆相挽许多年的体检医生,她的声音陆相挽不会记错。
“那年的那一天,白先生请我到佳豪酒店的包厢里去。”
“我知道他的来历。”
“他势力大,我虽然战战兢兢的,但我不敢不去。”
“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包厢里面坐着的是薄总裁。”
“他要我签下保密协议。务必要给陆小姐打排卵针,再劝她怀孕之后把孩子留下。不然,就让我提着家里男人的头去见他。”
“我太害怕了。”
“这背了医德。”
“可我不敢不答应啊。”
“他已经剁了我小儿子的左手小拇指。我儿子的手血淋淋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让我这个当妈的心里痛啊,何况那视频里,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我我,我只是一个母亲。”
“我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我就想顾着自己的命,顾着全家的命,我真是不得已啊。”
“求,求求你们。”
“我儿子,我儿子不知情,他是无辜的。”
“你要罚要打,要替陆小姐出气,你尽管冲我来,我来受报应好了。”
录音到此为止。
里面清清楚楚交代了,薄时漠逼梁锁给陆相挽打促排卵针。
录音里是梁锁的声音无疑。
陆相挽心里是震惊的。直至录音播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缓过劲来。
这推倒了她所有的认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分不清。
她想要给自己找借口否认这所有,却找了一个最拙劣的理由。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孩子我也已经生了,他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现在在薄盛来眼里,陆相挽无非就是,一个自欺欺人,活在局里,却自以为是最聪明的女人。
“薄堪和宋慧琴,还没有离婚。”薄盛来吐字清晰,但每一个字都莫得感情。
陆相挽惊愕的抬头,看着薄盛来的眼睛。她忽略了薄堪和宋慧琴还在的事实婚姻。
薄盛来叹口气。
他不明白陆相挽到底为什么不认清事实。
“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却还要相信你那可笑愚昧的眼睛是吗?”
陆相挽迟疑了。
她开始偏向薄盛来的话。
因为那些物证,那些录音,和四年前的录音一样,分明真实,只是又是她,不信而已。
“陆相挽,如果你非要重蹈覆辙做下一个宋慧琴,在不知哪天杀死了薄时漠最爱的那一个白颂清。”
“愿意为了薄时漠成为和宋慧琴一样的深宅怨妇,一样的手段龌龊,心思阴暗。”
“你可以当做我今天什么也没说。”
“可但凡,但凡你有一点点的自我意识。”
“你就该能辩驳是非。”
“凭什么薄堪错了,薄时漠就是对的?”
“借腹生子。”
“骗婚。”
“骗感情。”
“这些你都视若无睹了吗?”
“亏你还是南城一大天才作曲家。你为了这虚假的婚姻失去的所有,难道都不重要了吗?”
陆相挽慢慢的,立场开始混乱。
她本来是打算信薄时漠的,无论什么都信他。
可是她已经开始不能控制自己。
“薄盛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商业联姻,它够恶心。”
“我第一次见白颂清。”
“她就坐在门槛上。”
“明明是那么美的月光,可是照在她的身上,好像只有一副凄惨样。”
“甚至她的脸色比那月光还要白。”
“我害怕地躲在柱子后面。”
“但她看到了我,她招呼我过去。”
“她进去房间,再出来就是倚着门框,将手里的两颗大白兔奶糖,送到我的手心。”
“好漂亮的糖壳。”
“可她的手凉凉的,白白的,好吓人。”
“我不敢接,也不敢要。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