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局长一早就瞧见这边阵势不对,早就一直盯着呢。谢顺乙一步走两步跑得终于到了谢居理的面前,也不用再说什么。
谢居理就已经朝着薄时漠走过来。
“薄总,真是我谢家有失远迎,失了周到。”
谢居理鞠躬作揖,薄时漠也只是翘着二郎腿,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空酒杯,白瓷做的小酒杯在他偌大的手掌和指尖转来倒去,顺溜得很。
他眼睛也只盯着杯子,脸无表情。
贺寂州瞧了一眼薄时漠,又做作得假笑一声,终于打破了这已经持续几分钟的沉默。
“谢局长客气。”
“薄总只是好奇这新郎官的妈,怎么没有到场?”
贺寂州问得轻飘飘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弹棉花似的,可又有笑意藏在其中,听起来倒像极了老友谈话。
可他们又算什么老友,贺寂州说话用什么语气是他的事,这话听起来也可以是夹杂着几分温柔,但若谢居理还真当了真,那就是他还不够有资历和脑子坐在这个位置上。
贺寂州说完就是了事,也没有抬手扶他起来,还是谢居理自个站直了身体。
“弟妹精神不太好,所以没有来。”
“弟妹吗?”
“谢局长这么说,那可就是见外了。”
贺寂州斜眼瞧着谢居理,话里故意露出的笑意倒是绵长有意思。
谢居理听了话意,自然心跳就漏跳了一拍。他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他们猜到了,或者有证据让他们知道了,但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承认,除非真是证据确凿了。
“我不明白贺总的意思。”
这话术有意思。
贺寂州瞧了薄时漠一眼,薄时漠照旧在把玩手里的白瓷酒杯,他不看贺寂州,亦不看谢居理。
贺寂州收回视线,手微微往后举,从身后随从的手里接过来一份文件夹,顺着桌子推到谢居理面前。
谢居理接过打开,一如他所猜是亲子鉴定书没错。
他抬眼的那一刻,眼里就出现了惊愕的眼神,左右胡乱极速转动的眼珠子在薄时漠和贺寂州身上不停得来回打转。
终于在谢居理找好求情的人开口之前,贺寂州掏掏耳朵,伸出一个食指指指他背后的楼房。
“谢局长。”
“这里熙熙攘攘的吵得我耳朵疼,不如谢局长做东道主,请我和薄总去楼上的房间歇一歇,谢局长觉得怎么样?”
贺寂州话里是在和谢居理有商有量,做足了谦卑样儿,给足了他台阶下。
可话外谢居理又哪有说不的权利。
加上几个随从,几个人前前后后得呼啦啦的上了酒店三楼的包间。
到了密闭的环境里。
薄时漠照样也只是坐着,贺寂州和谢居理一人一个独座沙发面对面得坐着。
前者翘着二郎腿,当着谢居理的面摁了录音笔的开关。后者坐的姿势拘谨。
“谢局长,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
谢居理哪能不点头。贺寂州拿这件事随随便便做点什么,他轻则就是撤职滚出南城,重则说不定那天就被谁暗杀了。
更别说还有个薄总在这里坐镇,他要是下手,估计他一家子都会更惨。
“你有没有见过凌司如?”
谢居理不知道贺寂州是要问这个。
听见了就是脸色愕然,嘴唇子咬死了颤抖,就是不发一词。
他心里慌啊,他要怎么说啊。
凌司如那也是个手段狠的,这三个,他招惹哪个都不是,到了最后他都得死。
“说话。”
贺寂州不想看谢居理表演左右为难。到了这个份上,他们离成功已经是最近的一次了,所以他要答案。
“或者你现在可以见到你女人的尸体,怎么样?”
贺寂州失了耐心,自然就伸手剥去自己脸上那层温柔绅士的脸皮。这下说话残忍恶毒不用伪装,倒是让他自如了不少。
谢居理还是不说。
贺寂州招招手,就让随从去杀人。
眼见着人都要走到门口开门了,他这才才急匆匆得答应要说话。
“我说我说,别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