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结束之后,陆相挽回到后台,换上自己的衣服卸完妆之后,她这才从小房间里出来,站在镜子前打理自己去掉发饰之后乱糟糟的头发。
轻轻的一声咯吱的门声之后。
陆相挽在镜子里见到了孤身进来的凌夏浔。
“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是缱绻的软绵,也可以说是温柔,在两人非亲非故的关系之下用这种口吻说话,无一例外只会让人通体发寒,陆相挽也不例外。
她立马转身,确定是他,她便双手往后抓着桌子做防备的姿态,一双杏仁眼死死盯着他不断走近的动作,当两人之间只剩两三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拐弯在一侧的化妆椅子上坐下。
她弓着的弦松了,慢慢得在喘气。
他此时正左顾右盼打量这里的环境,陆相挽趁他不备,便快跑绕过他往外走,门咯吱一打开,就是两位两米高的壮汉一左一右的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她没办法硬碰硬,就只能走回来,她步子急切,最后在凌夏浔所坐着的椅子边停下,质问他。
“小央呢?”
她记得没错的话,上次见面的时候,凌夏浔亲口说过会对她的家人下手的。
“有人请他回酒店喝茶,陆小姐不用着急。”
他笑意盈盈的。
看向她时眼里的冰气和凉意一下让她清醒过来。
陆相挽知道凌夏浔是冲她来的,所以只要她不表态,陆相央应该就还没有危险。所以她努力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劝说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跳慢一点,她不能慌。
“那你有什么事吗?”
凌夏浔没有回答,他竟然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可是还是错过了陆小姐的歌声。心里实在是有点遗憾。”
尽管他说得再真诚和善意,脸上的笑容再纯真。
陆相挽又怎么会把这句话当真,她冷笑一声就把这当做他对她的戏言忘了。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财阀富翁,她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人而已,他明里暗里这么高傲,她或许在他眼里连不入流的地摊货的价值都算不上,又怎么敢自以为是。
“凌总抬举我了,我的声音根本就不入流,这里也没有别人,所以凌大少爷有事不妨直说。”
凌夏浔笑了,他就想听她对自己的自知之明。
只要她明白自己算是几斤几两的货色,他们之间的谈话才能算是有意义。
他随便瞥了她一眼,嘴角带着极痞的笑,左脚翘起二郎腿,夸张的动作差点踹到站在他右前方十几厘米远的陆相挽。
还好陆相挽反应快,防备心也强,这才能及时往后退开几步。
“陆小姐心里应该格外清楚,薄时漠本来应该娶的新娘是凌家大小姐,凌司如吧?”
他点了一根烟,两根指头夹着送到自己的嘴边。白灰色的烟雾呛的陆相挽鼻子不舒服,她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凌夏浔轻抽一口,瞧见陆相挽的滑稽和不适,还是把香烟在脚底下踩灭。
“只是两人现在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应该是结不了婚了。陆小姐应该心里很高兴吧。”
陆相挽鼻子酸涩的发痒,她不断挥挥手把眼前的脏东西挥舞去,凌夏浔说的事情,她以为是她不知情不知全面,所以这才问出口来。
“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凌夏浔不知道她知道,所以他故作高深的告诉陆相挽,他刚知道不久的消息。
“薄堪间接杀死了白宥宥。”
陆相挽眼睛惊奇的一瞬间得瞪大,她不是惊讶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凌夏浔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
凌夏浔看陆相挽的反应就知道她比自己更早知道,因为她竟然知道白宥宥是谁。
“你早就知道了?”
陆相挽不作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他突然嘲讽得哈哈大笑,嘲讽凭什么她可以知道。
“还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和薄时漠还真的是一对半斤八两的骗子。”
他把骗子两字咬的太重,恶意太多,陆相挽觉得自己受到了无端得伤害。
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污蔑。
“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凌夏浔慢慢起身转身,一步步朝陆相挽逼近,陆相挽被他逼得只能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跌坐在化妆桌上,此时凌夏浔距离她只有半米的距离。
“明明已经离婚了,还打着已经复婚的招牌招摇撞骗,博取眼球,你不是骗子是什么?”
他说得很平静没有起伏,可话里冰凉的很,每个字都像是冰冰垮垮的雪压垮她。
陆相挽没解释。
她也认为自己或许真的是一个骗子。
她背这个复婚的假壳已经很久了,久到她恍惚之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复婚了,每日都须得住在这红珊瑚别墅的主卧里,身边躺着他,听着别人一口一个的太太,薄太太。
可那日,薄时漠两字“情妇”是真真打醒了她,她是个自欺欺人的骗子没错,骗观众,骗自己,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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