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漠不信,可他心里有他自己的算盘。游城向来重视自己的家族血脉继承,尤其是几家鼎鼎大名的大家族被外姓人夺权驱赶之后,沦落到不得好死的结局。
他们都有目共睹。
所以凌亢的家族企业万万不可能交给薄盛来这个外姓人。
但凌司如手臂上确有枪眼。
她作为凌邱这根系三代单传,以后凌家唯一的继承人绝对不应该沦落至此。
除非凌司如手臂上的枪是她自己的计谋,不然就说明,起码在凌亢眼里,她只是废棋一颗而已。
凌邱则未必这么想。
看来凌家内部也不比他薄家来的一统。
薄时漠算计了一圈觉得还是自己的胜算大一些。他的权势不低凌司如,甚至高高超出。所以他出口威胁。
“你若把证据交出来,我可以留你在北城。”
凌司如听了只觉得甚是好笑哦,他对这证据的心思怎么还没有消停。所以她哈哈大笑,笑声敞亮悦耳,最后夸张成了捧腹大笑。
“薄总,你这是,在说笑吗?”
薄时漠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正儿八经得在和凌司如协商,可这协商是他一厢情愿,凌司如可不愿意协商。
这事在她这里从来没有余地和退路。
她走到矮茶几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高脚杯里摇晃,背对着薄时漠看着天边不露一点星光月影的黑夜,眼里的眸子渐渐兴奋起来。
她想要一个人死,她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死。哪怕自己也会是陪葬的那一个,她发过誓。
“如果我死了,或者一个礼拜之后还没回游城,凌夏浔就会按照我的指令到指定地方把东西找出来,并且立马会把交给国家政府。”
“你猜,是我的尸体凉得更快,还是薄堪连带你的薄氏集团凉的更快?”
她一只胳膊肘撑在另一只手背上,手里轻轻摇晃着酒杯,灯光下明晃晃的微波荡漾的大红色衬得她脸色越发惨白。
她是个病患,只是仗着眼里有劲看起来格外不像是个病人而已。
她边说边转过来站定,眼里挑衅有兴奋的亮光。语气抑扬顿挫,没有特别突出的起伏,但听着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薄时漠不说话,他眼神压的低,眉毛敛着像是在压着怒火,所以凌司如这回总可以看出来了。她其实特别喜欢他生气,这可以代表着他不是居高临下,她们平等。
她甚至高出一筹威胁到了他无可奈何又不能让步的利益。这样的感觉让她舒坦,满足了她的报复欲。
凌司如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再一步步慢慢走到落地窗边,背靠着玻璃窗槛,看着正对面的薄时漠。
“既然都是疯子,那谁也用不着低看谁一眼。要怎么办,薄时漠你可想清楚了。”
“现在的时代已经是舆论战的时代,尤其是薄总这么大的公司,一定有很多人等着倒台,再毫不吝啬得添把火的吧。”
薄时漠咬着后槽牙久久不说话,却在凌司如这一句话后气红了眼角,出口威胁。
“既然不论如何都要死,那不如现在就让你陪葬,怎么样?”
不管凌家内斗如何,凌司如现在还是凌家对外认可的大小姐,继承人。所以也不是非薄时漠来救不可。
但要是她死在薄时漠手上,场面就不要太好看。薄时漠的话让她有感而发,或者她可以辛劳自己做两个家族的导火索也不错。
“好啊,那就劳烦薄总挑个黄辰吉日送我上路啊。”
凌司如这句话堵的薄时漠反应不过来。她对死还真不是一般的积极。
薄时漠不说话。
凌司如看着薄时漠色眼睛,步步逼近,嘴里笑得讽刺。
“薄时漠,你要是以为我怕死那你可就错大了。事发到现在,你还不敢杀我,不就是担心我死在北城,你有口说不清。凌家会不顾一切代价直接炸了你的集团和你的孩子吗?”
凌家可不只是只有枪械。
薄时漠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凌司如这话一语中的,薄时漠自然无话可说。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压低了薄时漠的气焰。
“既然大家都有对方的软处,那薄总也用不着装什么高人一等的假模样。”
凌司如笑不露齿,一路夹枪带棒的说话。直到说完这些看完薄时漠吃瘪,她心里的气才算是消了。
薄时漠不说话,那这一局就是凌司如胜。她见好就收,她也不是只有这个目的,所以她转而换个语气说话。
人也轻轻往前走一步,走到薄时漠眼皮子底下停住,眼里露出微微示好的意思。
“如果薄总实在为难,那不如我来给薄总出个主意,我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主意。”
她的声音清淡无害。
“说。”
薄时漠只是觉得不妨一听。
“弑、父。”
凌司如一个字一个字说,她声线温柔,但吐字咬牙切齿掷地有声。
她退一步抬眼看薄时漠的反应。他还是淡漠着脸,眼里敛着血丝,嘴角松弛,眉毛不动如山。看起来好像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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