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凌家的孩子,他没有继承权的。”
沈青柠也知道游城很重视血缘传承的。
她是怕,万一有一天他们发现薄盛来其实不是凌家孩子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对他。
薄时漠是不会护着他的。
“我那天不相信她是白阿姨和叔叔的孩子,他好像很失望。”
“对我很凶。”
沈青柠在审判自己的不是。
她后悔自己说错话了。她甚至后知后觉得,魔怔了似的,觉得他们离婚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她不相信他。
他失望了,所以不要她了 。
“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可是我不知情,我怕我说错了。”
她的精神状态有点吓到了许懿。她拉住突然大哭的沈青柠,把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安抚她安静下来。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乖。”
沈青柠大哭了好久,到最后趴在许懿的肩头不断抽噎。许懿才松开她给她递纸。
“小柠檬,你今年多大了?”
她问得毫无关系,沈青柠以为她是故意扯开话题。
“下个月就满23岁了。”
二十三岁,是她和贺寂州在一起的第五年。那时候,她最爱贺寂州。但贺寂州不爱她,他那时候爱野模。
偶尔晚上完事之后,她乖乖自己滚回客卧睡觉,还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幸福,然后她在被子里不可控的放声大哭。
现在想来,自己早就卑微低贱到了尘埃里。从她舔着和贺寂州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是任人践踏的土沙。
不要脸到了极致。
“你很在乎你在他心里的好坏。”
她伸手轻轻抹去沈青柠眼角没擦干净的眼泪。
“我没有,我只是……”
她还在辩解,话到了尾巴却没有理由。
许懿看穿也替她温柔说穿。
“你只是爱他。”
“对不对?”
许懿温柔得问她对不对,她轻轻摸摸沈青柠的脑袋上的头发。
“许懿姐。”
“我做错了吗?”
沈青柠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得突然溢满了她的眼眶,她含着眼泪认爱,却还是觉得自己不配,是自己越界过分了。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左右为难的出了眼泪。
许懿轻轻替她拂去。
她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爱一个人没有错,小柠檬。”
“我只是怕你会吃苦头。薄盛来也是个没心肝的,他不比薄时漠好到哪去。”
“你以后,不会比小挽吃的苦头少。”
许懿看她的眼神都是极心疼的。
“为什么这么说?”
沈青柠在替薄盛来辩解。她不知道许懿为什么要这么诬蔑薄盛来。
在她心里。
薄盛来不是个心肠硬的人。
“那年你想见嫂子,他偷偷把人叫过来还给了你一个惊喜。”
“你是因为这所以爱上他的?”
许懿知道这是薄盛来做的,他后来能把家里人的骨灰无条件还给她,她也很感激他。
但这和爱不一样。
不论是薄时漠,还是贺寂州。
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对爱都是盲目无知的。他们都吝啬于学习和明白什么才叫做爱一个人。他们不懂所以不会受到伤害。
最终自讨苦吃的,只会是她们这些去爱的,懂爱的,想要爱的。
“不是。”
沈青柠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过去,许懿是头一个。沈青柠总在防备着自己的从前被人嘲讽,今天她有种感觉,许懿不是这种人。
所以她轻易就说出了口。
“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薄家的血脉,只是仆人司机的孩子。我只是被婶婶认来陪伴沐沐的。”
“所以我知道我一定要小心翼翼的不争那些薄家孩子才应该有的东西。只要他们不要的东西就好了。”
“但这样的话,我经常就会是什么都没有。我试过求到婶婶面前,但婶婶不关心我的死活,管家也经常给我白眼。”
“我挨饿受冻是常事,被人欺凌瞧不起也是常事。明明我也不想父母双亡,明明我也只想有个普通家庭。”
“但人人都只会说我一个低贱司机的女儿,能进了首富薄家是撞了天大的好运。”
“他们只会说我爸妈死得好,说他们是为了让女儿进豪门故意找死的,说我是贱人就该有贱人的命,我踩着爸妈的命逆天改命,是不孝女,早晚会受报应的。”
“但这些事,我从不敢告诉管家也不敢麻烦别人。”
“可二哥会给我撑腰。他东西也不多,但都会分给我一大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上学的时候他开始走我后头,会把路上对我指指点点的男生暴打一顿。”
“我也撞见过,他私下教训欺凌霸凌我的女生。”
“他可能不记得这些了。”
“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
“对我来说。”
“薄家从小就是一座大山,沉重得压在我背上,我亡故的爸妈的背上,我当然很感激她们抚养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