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僵持不下。
耳边的啪啪啪的脚步声突然特别明显起来,凌司如一听就知道是薄时漠来了。
就在她拖延着和凌亢对峙的期间,薄时漠已经快步跨过了门槛走到了凌亢的面前。
“薄时漠,你来了。”
凌亢的眼神视线瞬间从凌司如身上转移到刚迈进门的薄时漠身上,摁着陆相挽脖子的手更加用力,表明它此刻的紧张。
薄时漠进门第一眼就看见脸被麻布塞得僵硬,脸色已经布局充血的陆相挽。
他的眼神里泛着狠戾,后槽牙咬紧发出细微牙齿挤压的咯咯声,垂落在一侧的手臂也在已经极力抑制的情况下还在不受控得轻轻发抖。
他看见了刀上的红血,和陆相挽眼下的泪花,她不断挺伏的胸膛和颤抖的肩膀,这切都在告诉他,陆相挽很害怕。
“把人放了。”
薄时漠只能站在原地,他手里也握着枪,脚步不受控往前一步,又在凌亢眼神警告下退回原位。
凌亢很得意自己竟然也有把捏住薄时漠的一天。他一手掐紧陆相挽的脖子,一手的刀轻往上抬,准确无误得把杀人的刀锋紧贴在她脖子的一跳一动的大动脉上。
“可以,你先把股份转让协议合同签了,再往自己的心脏里捅一刀。你死了我就立马把人放了。”
凌亢微微偏头示意薄时漠看向放在一边的薄氏股权转让协议合同。
合同上明确写明薄时漠到现在为止的手里所有薄氏股份,以及名下所有财产无条件归薄盛来所有。
薄时漠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既没有偏头去看向那份协议书,也没有把枪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只是依旧用目光视线在和凌亢对峙,各自眼神里杀气汹涌,谁也不肯让出一步。
“不愿意,好啊,那我就杀了她。”
凌亢把刀子往下摁压。
已经眼见刀尖开始滴下一开始并没有的,极其显目的红色珠子。薄时漠捏紧他没有持枪的另一手的拳头,咯哒响的骨头脆声在水流湍急的暗室里格外明显得响起。
“你找死。”
他立刻举枪对准凌亢。
凌亢却毫不畏惧,他反而笑得大声坦荡,看向薄时漠的眼神里也完全是在轻蔑得讽刺,讽刺暴戾狂徒,竟然还有陷在女人手里,被他逼着看他脸色的一天。
他很高兴。
这很好。
他早就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着。他就想要得到自己必须得到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包括死。
他恶狠狠得逼薄时漠。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死,是你的枪子快,还是我手上的刀子快。”
“你也可以拿她的命赌一赌。只不过她的脖子这么细软,肯定轻轻再一划就可以去死。”
他刻意得把刀子贴着陆相挽的脖子从一侧慢慢移向脖子另一侧再压下,就是故意要把血腥的血痕展露出来给薄时漠瞧瞧。
陆相挽洁白纤细的脖子处,那一道红色渗着血珠子的细痕,就像是一串垂落着无数不均匀红珍珠的红线项圈。
看起来。
美丽,但恐怖。
“如果她死了,我会立马送薄盛来的人头去陪她。”
薄时漠是被逼急了。
但他依旧能保持足够的理智,这是他从小逼自己养下来的习惯,不动声色的脸部表情也是。
因为声色永远是对外暴露自己的第一步。
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永远是对外反击的第一步。
凌亢听完薄时漠的威胁不受控得已经在瞳孔地震。
他怕了。
但他不承认自己怕了。
他还在赌薄时漠对陆相挽的在意绝对不输他对薄盛来。
所以嘴上逞强还在逼问薄时漠对陆相挽的爱。
“你舍得吗?”
“一个女人而已。”
薄时漠说得还真是云淡风轻。甚至他连余光都不看陆相挽一眼,故意看向凌亢的那双眼里的轻松无所谓,真实得让凌亢迟疑。
凌司如在一旁听了,心里亦是复杂得很。
她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她绝对信他对陆相挽的情谊是真的。
他性子如此霸道,从来暴戾无情唯利是图,但唯能对陆相挽有几分情意到如今,救命之恩,种花抒情,大多就是已经从逢场作戏,到假戏真做。
但他丑陋鄙臭的骗人手段也是真的。
只不过骗术粗滥。
漏洞百出。
厚脸皮已经包不住“火”。
根本就配不上和她这么相似,作为她的优配版的陆相挽。
凌司如冷笑一声。
“嗤~”
薄时漠挥手示意白一上前。
“白一,立马去找薄盛来,抓不了活人,就提他的人头来见这位,处心积虑为他好的继父。”
“是。”
凌亢眼睁睁看着白一已经跑出去。
“你,你敢?!”
凌亢紧张到说话口吃。
“有什么不敢。”
薄时漠冷笑一声,自以为已经拿捏住薄时漠的凌亢开始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信不信我立马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