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经包围了薄时漠,都把枪口对准他。
“别动。”
“放下枪。”
薄时漠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小指甲都是绿色的女人。
知道她们就是荼。
他看向凌司如的眼神不解。他的迷药分明是新制的,没有一夜时间根本醒不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解药从哪里来。
但凌司如不会解释。
“这些人闯进我的闺房里看见我未梳洗的样子,为了我的清白,死有余辜。”
凌司如边说边从包围圈外,往他身后走。
薄时漠被围堵在屋子的正中间。
凌司如坐在他身后的高脚凳上,稍微还能居高临下看着他。她新端了一杯茶,还冒着热气,她小口小口得喝,嘴角带笑得看着薄时漠的背影。
薄时漠已经猜到了,他的那些人分明就守在门外,这些荼能听到一声瓷器破碎就冲进来,想必他的人早就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被杀了。这些人也早就在屋后伺机而动。
具体什么时候他猜不着。
但他猜,大概就在凌司如放下枪的时候。
看来这些荼的实力,远远在他想象之上。薄时漠目视前方,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不断摩挲,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性动作,全都一丝不落看在凌司如的眼中。
凌司如把喝剩的半杯茶放在一边。
她翘着二郎腿,单手倚在椅背上,指头轻轻在椅背上敲击,她的眼神在薄时漠指尖停留,凝视,最后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哼笑和白眼,她低头微微点头,抬头出声。
“薄时漠,不如我们做个约定。”
“三天之后,我拿着我妈的遗书去见你,你带一枝白色杜鹃花来见我。”
“怎么样?”
薄时漠转过来。
他还是不爱说话,但眼里对凌司如的打量也太明显。流畅刻板着的脸部线条上还是一双那么冷峻的眼睛。他的眼睛总是不爱眨眼,和他对视似乎也总是觉得他的眼睛不聚焦,似乎对视,但似乎又只是穿过你在看着身后的什么,微微仰着脑袋,那么的目中无人,目无一切。
凌司如哼笑一声,低头玩弄自己的指头。
她几分钟就坐在那,坦然接受薄时漠的审视和猜疑。
直至几分钟后打破沉寂。
“你不用怀疑。”
“你如今要置我于死地,我拿点东西讨好你,和你谈判,不是很正常吗?”
她边说边站起来,双手在背后握合,脚步很慢但很俏皮。她一步步,慢悠悠靠近直至走进圈子里,走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人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她抬头看他,笑得盈盈软软。
“地点时间我定。”
“你也知道楼下有警察在监督我,有些地方我不方便去。”
“我想好了就通知你。”
薄时漠和她对视,他眼里照旧的淡漠和对她的考究不容忽视,几秒之后他弯腰要捡枪。
凌司如立刻抬脚踩在枪上。
薄时漠还未完全弯下的身体重新站直。
他看她的眼神淡漠如常。
仅仅是对视几秒,薄时漠就转身离去。
“记得带一枝白色杜鹃花来见我。”
凌司如喊话。
薄时漠穿过包围圈出门,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之后,凌司如的笑脸瞬间消失无踪。
“老大,没事吧?”
荼围上来问候,全都被凌司如挥手屏退。
“是。”
热热闹闹的房间最后又只剩下凌司如一个人。
她走到屋子的角落,拿剪刀剪灭了蜡烛的烛光,这蜡烛的香味主要是甘草,现在还剩有一立方米的大小,专门配置来克制迷药,从前夜间也常常点着防备迷烟,只不过她最近睡眠质量不好,蜡烛的光太亮,所以这几日也就没点。
荼的房间也有同样的蜡烛,每天也都随身携带甘草香囊,迷药根本对她们就没有用处。
点灯其实是暗示屋子里有事作为召唤。
所以。
薄时漠是真的小瞧了她。
凌司如倚着窗往外瞧。
日出了。
她洗漱完毕就下楼,不带一点脂红。
荼二十四迎上来。
凌司如脚步不停得往外走。
“我要去墓园看看我母亲,你去打一声招呼。”
荼二十四把大袄披在凌司如的身上,替她拢紧。
“是。”
几个小时的车程之后。
凌司如终于走进这座墓园。
偌大的私人墓园里如往常没有任何人,凌司如让跟随的所有人都站在台阶下足以看得见她的地方,让她一个人慢慢朝着那座白色墓碑走过去。
墓碑很冷。
没有人的温度。
她用手轻轻触摸,颤抖的指尖在白宥宥三个字上流连,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还记得,凌亢被薄时漠开枪击杀的时候,他倒下的位置离这座墓碑并不远。虽然他不是死在这的,但他死了。凌司如坐在墓碑旁,轻轻靠着墓碑。
她想回忆点什么和白宥宥分享。
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多人好多人,好多事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