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只能自己先冷静。
夜晚的风总是格外凉的,尤其是这快要深更半夜的月亮,照下来的月光都是贴脸的刀,恨不得把她一片片的血肉全部刮扯下来,然后只剩下一把白花花的骨头的时候再凌迟处死。
陆相挽的眼泪不经意就落下来,现在应该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愚蠢吧。
凌夏浔说得对。
一个谎言总要再用许许多多的谎言再去遮盖。
所以薄时漠现在这么做又算什么呢?再撒一个谎吗?她这个做替身的一点也收受不起他这种要死要活的爱,是她特别愚昧,薄时漠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因为救命之恩而爱上她。她想得太纯洁,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得害了自己。
陆相挽一个人想了许多。
她再说口的话已经夹带了浓重的哭腔,她的声音变得嘶哑。
“我到底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她意味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闭嘴缓和一会深呼吸,下一刻恶心呕吐的欲望立马涌上来。她不断平缓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她不可以做出呕吐恶心的动作让薄时漠生疑,薄时漠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过了五六分钟,周围还是格外静谧,没人开口说话,陆相挽仰着脑袋看着薄时漠。他俩不能就这么站着一晚上吧,薄时漠到底想要干什么。陆相挽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薄总要欺负人也得给我个明确的期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公司法人,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工夫陪薄总在这过家家。”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但声音分外冷静,看着他的眼眸除了厌恶无情无欲。
薄时漠皱眉,他反对陆相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她凭什么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盯着凌夏浔,薄时漠心里彻底失衡。他要去抓陆相挽的手,被陆相挽躲过。
“你和他什么关系?”
薄时漠终于开口了。他的眸子暗沉沉的,就像是压下来的巨石死死抵着陆相挽的脑袋,试图逼得她跪下去。
陆相挽眼珠子微微左右转,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但陆相挽不会解释,这根本就是和他毫无关系,她为什么要解释,他误会了最好,最好从此和她断干净关系,从此不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她。
她早就嫌恶。
她笑得比春日还要明媚,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薄总觉得呢?”
薄时漠刚才听到的他俩的对话,在宴会厅里凌夏浔看他的眼神挑衅,薄时漠和凌夏浔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拦下时他说的那些话,这些都快要让薄时漠发疯。
“他只是利用你。”
“你以为他真的会看上你吗?!”
他只是不想陆相挽被凌夏浔利用。凌夏浔没有良心不是好人,陆相挽只会被他骗得团团转。他是好心,可话说出口却变了个味道,语气到了最后又凶又冲。
陆相挽看着他却毫无反应。她的眼眸镇定得很,就那么直白毫无感情地看着薄时漠。
凌夏浔不是好人。
明明谁都不是好人。
半斤八两的东西,这是谁看不起谁呢?
陆相挽忍不住哼笑。
她的眼里开始压着浓郁的恨和厌烦,这场癫狂的游戏和斗争,如果她不是也在这场斗争里不断为了活着盘旋,她看都懒得看一眼,到了游戏尾巴这就是场死局,总有一个人要为凌司如的死付出代价,地狱深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简直毫无生的期待,这不是她喜欢的。
她更不会告诉薄时漠有关凌夏浔的计划,她要的是两虎相争求那么万分之一可能的自保,而不是死在谁手里,做这场混战的无辜冤死鬼。
薄时漠绝不会轻易是谁的手下败将。
可她会是。
陆相挽这份自保,她求得心安理得。
她没什么好说的,抬腿走要出去。可是薄时漠站着不动。
她只能无奈地重新靠着墙壁站着,扭头低着眼眸看地上的蚂蚁也不肯再看薄时漠的眼睛。薄时漠的眼睛也是地狱,没人稀罕身在地狱里又期盼地狱离自己近一点。
薄时漠迫切想要说服陆相挽回到他的身边。
“你不伦不类住在他的别墅里算怎么回事?”
不伦不类吗?
薄时漠的话让陆相挽一瞬间瞳孔失焦瞪大了眼睛。
这简直是嘲讽拉满。
他有资格说这四个字吗?
“不伦不类?”
“呵。”
“薄总也配用不伦不类来形容我吗?”
陆相挽咧着唇角。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被气的快要语无伦次。
“薄总自己干得还少吗?”
“如果不是薄总的龌龊心思见不得光,怎么会轮到我被你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他对白颂清爱而不得,如果不是他和白颂清不伦不类的关系见不得光,如果不是白颂清已经死了,她这个替身会被他拉进来到今天这一地步吗?还用什么救命之恩来蒙骗她。她也居然就这么被他一次次地骗。
陆相挽气红了眼睛。
全都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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