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冷硬果断,像是折断的树枝,一鼓作气地用力,断了就是断了,不留一点树皮像是藕断丝连。那么掷地有声,贺寂州讶惊到甚至不自觉挑眉。昨晚台子上公然宣告自己被强奸也不是寻常女子会出来的,他得高看沈青柠一眼。
说不定这件事和薄盛来毫无关系。
就是她自己的阴谋。
他倒是没想到沈青柠长得白白净净的,会有个这么狠的心。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外。确实这个圈子里,据他所知,还没有因为强奸罪坐过牢的公子哥。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红艳的唇色在巨大的白光底下竟然有点反光的发着聚焦的白。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丝毫不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眸子低垂盯着她脚上的高跟鞋,眸子时不时微微压低敛着。
沈青柠看出来他不信。
“还是你觉得,我昨晚只是在自导自演,觉得我只是在玩?”
她的话突兀地打断他的思量,他立马挑眸去和她对视。她眸子里定定的风掩饰住她眸子里的讽刺,她两边嘴角均匀地一同拉起,微微推鼓起白嫩的两颊。贺寂州的想法被她直白戳破,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妮子这么聪明呢。
他用笑来掩饰。
“当然不是。”
“没有女孩子想要臭名昭着,我知道的。”
贺寂州嘴角笑吟吟的,但眉目里都是冷淡。沈青柠也无所谓他到底信不信,话里是不是又是一重威胁,她只想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没时间也没兴趣坐在这条船上和他在巨大的漩涡里转,频繁反复地陪他猜谁是昨晚强奸案的那个主谋。
“那请你现在就办手续吧。离邮件发送还有两个小时。”
她的面目冷,冷若秋霜。嘴巴只是机械地咧着微笑,仿佛本来就长那样,没什么真实情感。
贺寂州早就巴不得薄盛来立马就去坐牢。她要是真做到了,就算不加入他们这边,那也是举世无双的大功臣了。当然可以以资鼓励。贺寂州挑眉点点头,随后转过椅子去摁身后的座机电话叫人立马送来文件。
手机就在他手边,他却去摁身后的座机,这更加重了沈青柠的怀疑。沈青柠视线目光落在他身后思索,待他转过来之前,眼眸瞧得更高假装只是在打量这座书房。
两人之后就这么干坐着。
各有各的思绪,直到十几分钟之后,庄一带着二十几张纸敲门进入这间偌大的屋子里。屋子里响起反复的笔尖划压过白纸的声音。沈青柠耷拉着肩膀,双手撑在自己两侧的大腿边,她的眸子低垂落在办公桌的桌角边,安安静静的样子才有点像是破碎的娃娃,贺寂州签字之余,偶尔抬眼打量过她两眼。
偌大的财产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转移。
庄一把贺寂州签好的文件递交到她手里,沈青柠站起来接过,她一份份仔细检查上面的手续和签名,确认没问题之后对对庄一点点头。此时外头的风吹来甜腻的糯米香,窗户轻轻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贺寂州正看着她,沈青柠对庄一点完头转过脑袋就对上贺寂州的眼神。
“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合作愉快,贺寂州。”
沈青柠对他微微鞠躬,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往外走,贺寂州下巴微指门,示意庄一跟着。庄一跟在她身后美其名曰送她下楼,实则是为了避免她躲门后偷听。两人都走远,门在他眼前紧紧关上。
贺寂州双腿交叉搭在办公桌上。手机上确实是有猫腻,但不是录音,而是在和薄时漠通话。贺寂州咧着唇角,倒是一时不知道要讽刺谁。
“老漠。”
“你都听见了吧。”
“咱俩这么久时间都没扳倒,临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几句话就送进了局子。”
“呵。”
“这是要笑倒谁啊?”
贺寂州往后靠在椅背上不断地前后摇摆和晃。
人生来就是有宿敌这句话还是没错的,比如他就觉得薄时漠的宿敌就是陆相挽,两兄弟斗来斗去掺和了不少人,还轻易就是谁都是死不了,愣是一盘僵局在那,谁也不会下,站了几个人都举棋不定,结果最后随便就死在女人手里,和一个爹如出一辙。
薄时漠要是不离陆相挽远点,结局七七八八得类似,不然就现在这个局面,没人会赌他们复婚。现在商界里可都流行大家‘祝福’陆相挽和凌夏浔狼狈为奸,他还是洗洗睡吧。但这些话贺寂州也只敢在放在肚子里喃喃,才不敢去触薄时漠的眉头。
“你什么时候回北城?”
“不急。”
贺寂州用指甲盖猜都猜得到,这座偌大的深城到底是用什么魅力留住这位日程繁忙的薄大总裁。他挑眉点点头。
“也是,陆相挽还在深城。”
他就是故意要捉弄薄时漠。他巴不得天天火上浇油催他早点放弃陆相挽,林子这么大,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不得多无辜。他又想到了个点子。
“要不要我去民政局查一下,凌夏浔和她领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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