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衡一度担心虞清仪不肯好生拜见这个新帝,让他当场下不来台。
好在虞清仪做礼做得还有几分模样,厉衡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虞清仪做礼做得虔诚,却也在她叩拜的时候,沈应舟察觉到她脖颈处有一抹红印,原以为是吻痕,但长度又不太像……
不过,在这金銮大殿上,沈应舟并未提及此事。
倒是一旁的右相徐天威瞧着当初被他家死士打落崖底的女人竟爬到了天子脚边,心有忌惮的道:“老臣记得摄政王当初领走这位姑娘的时候,是以家奴的身份,想不到两个月不到,这家奴居然能领兵打仗了!”
话落,朝臣们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厉衡不语,只瞥了一眼虞清仪,听闻虞清仪道:“凝儿并非家奴。”
见她主动发了话,厉衡这才补了一句:“原是以家奴的身份领回去的,但养了几日后实在是中意,索性赐了名字,释了她的奴籍。她在府上做不成嫡王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侧妃?虞清仪可没享过这等尊贵,就算做妾,在府上还能有个住处,而她不是在厉衡院子的客房,就是被丢到徐盈儿的院里,连个正经地方都没有。
而在厉衡话落之后,满朝文武都知道她是厉衡的侧妃了。
就连沈应舟也道:“摄政王这个侧妃真是出色,仅带了五十个新兵,便拿下反贼百余人,击杀一位反贼副将。你对朝廷有功,朕要好生犒赏你!说罢,你想要何赏赐?”
厉衡并未发话,她想要什么就开口直说,反正回头他都会给她扣下。
岂料,让厉衡没想到的是,虞清仪在抬眸与沈应舟对视的刹那,她想要的赏赐竟是:“凝儿想要一份合适的差事。”
厉衡:“???”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眼前这女人惊得不轻。
她这是胆大包天了吧?她不是奴隶也是个妾室,她妄想讨什么差事。
况且这是金銮大殿之上,她在胡闹些什么?
厉衡立刻给虞清仪使了个眼色,他分明嘱咐过她少干那些吃鞭子的事儿,岂料虞清仪在看向沈应舟的那一刻,目光带有一丝恳切。
沈应舟着实被她的神色惊到了一分——她竟是如此诚挚的求他!
于是,沈应舟突然提议道:“想来凝儿姑娘带新兵的能力不错,莫不如当个教头,好生教教他们。”
厉衡闻言,立刻意识到这小皇帝竟是纵她惹事,当即驳道:“陛下,凝儿今年不过十五,且只上过一次战场,军营带兵并非儿戏,她不合适。”
沈应舟着实有些受够了,究竟谁是皇帝?每逢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合厉衡的愿,都会被驳回。
这一次,他偏是不依了:“新兵还没到上战场的年龄,和上没上过战场不挨着。况且,她能带兵杀敌是有目共睹的,朕没觉得哪里不合适。除非这个差事,凝儿姑娘不喜欢,不然就这么定了。”
厉衡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当众忤逆他,而这时,虞清仪顺势跪在沈应舟面前道:“谢陛下恩典!”
厉衡咬牙,他更没想到虞清仪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沈应舟遂道:“既要驯兵,免不了要换些装备,朕赏你一些上好的教具和一匹汗血宝马。李公公,你带凝儿姑娘去宫内的马厩,让她选匹自己喜欢的。”
“嗻!”
虞清仪紧接着便跟着李公公离开了,在与厉衡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察觉到了厉衡掩饰不住的杀气。
厉衡对她的警告,全都成了耳边风,她甚至不在乎今夜会不会被厉衡扒掉一层皮。
不多时,虞清仪便跟随着李公公来到了御花园,虞清仪对皇宫过于熟悉,不需要带路,她便知道宫内的马厩在御花园的后方,以前她经常去那里。
但在途经御花园的时候,她突然想停留片刻。
李公公并没有催她,只是站在一旁等候。
虞清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在这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沈应舟说是让她去马厩选马,一来是想让她避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纠纷,让他尽快宣布下朝;二来是他想找个地方单独见她一面。
沈应舟示意宫女太监停留在原地,同时也遣退了李公公。
现下旁侧无人,沈应舟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脖子那里是怎么了?”
虞清仪确实尽力遮掩了,奈何沈应舟眼尖,仍是看出了端倪。
虞清仪遂道:“受了点小伤,不太雅观,就遮了一下。”
沈应舟挑眉:“小伤?朕瞧着不像!你把纱布解下,让朕看看。”
“这……”虞清仪总觉得这实在是不妥。
“难不成你要抗旨?”
她差点忘了,他再没实权也是个皇帝。
虞清仪只得将纱布解下,而那触目惊心的勒痕,当即惊得沈应舟瞠眸。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程度的勒痕,他只在验尸房见过!
虞清仪见他错愕,遂补了一句:“小女只是怕惊了圣驾。”
沈应舟确实被惊到了,他一直怀疑以厉衡的秉性怎可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