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习惯了厉衡有事说事的态度,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无病呻吟。
“本王那天晚上嘱咐你的事,你还记得吗?本王要你记得别在战场上意气用事,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输了你也不需要自责,更别搞自刎那种事。你当众自刎感动不了任何人,也不会被后世歌颂,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很好,虞清仪刚怀疑他在发癫,他就真的开始发癫了。
“还有,好好吃饭。别逼本王求你,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在战场上闹绝食。”
看样子癫到一定程度了……
“最重要的一点,你不需要为了整个军队牺牲自己,就算这次打得全军覆没,你也得活着过来。切记,你也有家人在等你。”
信的最后一句,还真就戳到虞清仪了。
是呵!她当然有家人在等她,虎子和宝宝一直在等她回来,她在外面这些日子里,宝宝不肯好好吃饭,肯定又要瘦了……
不得不说,看了厉衡的安慰信,她心情能好上不少。
虞清仪躺在地铺上,闭上眼睛想的就是耶律太妃公然跟她断绝关系,耳畔总是传来一道咒骂声:“你活该众叛亲离!大魏皇室就差打个板儿给你供起来了,你可倒好,转头就跟大魏对着干!你把所有想要关心你的人都推开了,是想做天煞孤星吗!”
她夜里时常被这句话搅得睡不着觉,她知道耶律太妃的邪术通天,她恐是用术法把先前说过的话灌进了她的耳朵里,每到深夜就一遍又一遍的浮现。
厉衡哪里知道,虞清仪居然会被他寄来的信治愈到。
当然,虞清仪的口中依旧满是嫌弃:“你寄信过来作甚?有本事自己过来啊!你要是在这里,我犯得上整日提心吊胆的?”
“虞副将。”这时,营帐外的将士开口探问着,虞清仪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
将士回道:“汗血宝马到了,您需要寄加急信件吗?”
“寄!等我一下!”
厉衡都给她写信了,那她哪有不回信的道理?
虞清仪遂提笔回了封信,她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她看来厉衡能想到这么多事纯是因为他太闲了!
虞清仪只回了一句:“我没向耶律太妃打听此番她到底是要干什么?她有好几次准备渡河,但都被将士发信号弹围剿了,我现在有点想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
信件传递到厉衡手里后,厉衡真是两眼一黑。
他原本很激动虞清仪居然给他回信了,结果打开一看,一句私话都没有,仅有的几句,都是公事。
既然如此,厉衡便将实情告诉给了她。
那耶律太妃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自打当年没当上太后,她就开始和洋人打交道了,可谓是老交情了。
那些洋人离魏国很远,每年都只是派洋使到这边探探口风,谁承想耶律太妃愿意跟他们合作,只为在洋人手里多捞些洋货,甚至跟着洋人去开疆拓土。
厉衡从未跟虞清仪交代过——魏人就喜欢开疆扩土,现在跟着洋人打仗,打下一片疆土后,他们也分一杯羹。
现在就是攻打波斯去了,但波斯是硬茬子,没那么好对付,于是洋人主动派人找到耶律太妃,要动用她的邪术,倘若赢了,波斯的俘虏全部送给大魏,扩充大魏的奴隶生意。
“奴隶生意?”
虞清仪在阅览完厉衡的来信后,甚至感到惶恐。
虞清仪做过奴隶,在当奴隶的日子里,她感到生不如死。
而正常的奴隶都是家里养不起的孩子,为了求个活路才会去大户人家做奴仆,可公然攻打对方土地,把当地百姓抢过来做奴隶……
这……恕虞清仪无法理解!
可即便知道了这些,即便是虞清仪再恼,她也必须沉住气。
厉衡说过不要掺和这种事,楚国百姓承受不起蹚浑水的代价。
虞清仪明白,于是继续监督着边境的情况。
与此同时,耶律太妃已经抵达波斯了,这里四面环海,景色美不胜收,惹得耶律太妃都有些沉醉了。
乔治下了马车道:“波斯此番出兵甚多,我们反倒没有多少人,尚且不知这一仗能不能打赢。”
耶律太妃胸有成竹的道:“给本宫七日时间,本宫在两军交界地设下阎罗阵,只怕到时候,这片疆土瞬间就没人了,届时这里任由大人处置。”
女洋使罗拉提醒一句:“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波斯王的座下也有法师,只看阁下能否应对了。”
耶律太妃这辈子就喜欢南征北战,后宫是她年轻时的战场,现在年岁大了,倒是更喜欢去去外面打江山。
不过,说起打江山,她还真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被教养成那副模样。
耶律太妃遂给耶律驰送了封信,说是洋人想借用虞清仪的力量,让耶律驰出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虞清仪绑过来!
耶律驰最开始驳斥了这个想法,他也认为他们跟虞清仪没关系了,大魏不缺她这么一个长公主。
现在整个皇室只有拓拔野还在担心虞清仪的安危,耶律驰也不清楚这小皇帝是真的在意血缘亲情,还是每天都在祈祷这件事不要闹大,免得丢了大魏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