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于是耶律驰遂带着虞清仪来到了后院的花园。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雪,园子里梅花都开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身着素衣,披着红色外披坐在园子里作画。
她的容貌看起来格外的年轻,岁月在她的脸上如同没有任何痕迹一般,只见她举止端庄,只是安静的在梅花前作画。
虞清仪一时没认出来——这竟是耶律太妃?
“她这是怎么了?”
虞清仪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耶律太妃只有脑子坏了才会做这种她以前最不屑甚至让她感到虚度光阴的事儿。
耶律驰解释道:“回来后她睡了一个月才醒过来,但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接受我是她哥哥的事实。从那以后她就变得很安静,喜欢读书作画,还喜欢赏花看鱼,反正她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她每天过得开心就好。”
“那她还有可能恢复吗?”
耶律驰摇了摇头:“她跟你那时候不一样,她是在被抽取功力的时候,连记忆也一并被抽走了,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这样吗……”
虞清仪本来还想去跟她聊聊,毕竟过年了,她想跟耶律太妃也做个和解,但现在……耶律太妃大概也不认识她了。
“阿灼!你画好了没有?过来打雪仗呀!”
这时,一个雪团朝着耶律太妃打了过来,虽然耶律太妃被抽走了全部功力,但她的武功底子还在,猛地接住了那个雪球,并道:“你都打了许多次了,但是没有一次能打到我的。”
纯子掐着腰,嘿嘿一笑:“我打不到你是我的失误,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着,又一个雪球打了过来。
耶律太妃被纯子打扰得无法继续作画,只得蹙了蹙眉,抄起一个雪球精准无误的打在纯子的头上。
“唔!阿灼!你下手好重!”
“啊?弄疼你了吗?”
“很疼的!呜呜……”
看着耶律太妃起身去哄纯子的模样,虞清仪整个人都愣住了,怪不得耶律驰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档子事儿。
虞清仪纳闷的问道:“她口中的阿灼是……”
“是她的闺名,她叫耶律灼。想来也是离谱,我这个做哥哥的居然有二十年没叫过她的名字了,还是纯子问起来,我才告诉她——她叫耶律灼。”耶律驰叹了口气道,“往后余生,她不需要再做耶律太妃了,就让阿灼做她自己吧。”
“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她终于自由了,也终于回家了。”
耶律驰“嗯”了一声:“她的前半生过得太累了,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二人沉默了片刻后,耶律驰突然问道:“你还要跟她打个招呼吗?”
那一刻,虞清仪有些犹豫了,毕竟她认耶律驰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那她现在前去认亲,岂不是没有半点意义?
但就在虞清仪犹豫的时候,不远处的纯子发现了他们:“呀!阿灼你看,有客人来了!”
纯子素来开朗,即便耶律灼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也能跟她玩到一起去。
见耶律驰站在门口,纯子立刻拉着耶律灼跑了过去。
至于耶律灼的反应?那不重要!回头再哄!
就这样,虞清仪眼看着耶律灼被带到了她的面前,她承认自己长得确实很像母亲,但真正要当她的面喊她一声“母亲”,她却觉得很难。
倒是纯子惊喜的道:“阿灼!这是你的女儿和外孙女,你还认得她们吗?”
“女儿?外孙女?”耶律灼格外诧异,“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纯子扶额道:“你哪里老啦?我发现中原人有个很大的误区——那么早就生孩子,而立之年就抱孙子,然后就开始自称老夫?有时候确实该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在大不列颠这些年发现这么早生育对小姑娘没好处,那边的小姑娘二十岁不出嫁的比比皆是……”
纯子自顾自的侃侃而谈,殊不知虞清仪这才鼓起勇气叫了一声:“母亲,您之前最喜欢宝宝了,您还记得她吗?”
耶律灼显然不记得了,但她看到宝宝竟是会有一丝亲切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她不太确定,因为她的记忆一片空白,每次看到那些熟人,她自己都感到害怕,于是无助的看了一眼耶律驰。
耶律驰笑道:“你以前很喜欢不打招呼就把宝宝抱走,带宝宝去晒太阳的。”
这让耶律灼有些难为情了:“抱歉!我不知道……我之前是那般没有礼数的吗?”
眼前的耶律灼反倒让虞清仪不适应了,她立刻解释道:“没关系的!宝宝说她很喜欢你的,你不用自责,我以前平时太忙了,没时间照看宝宝,你那会儿也是帮我照看宝宝所以才……”
纯子见场面一度尴尬,立刻圆场道:“啊啦啊啦,我知道大家有很多话要说,阿灼,你快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去大堂叙叙旧吧!”
“好!”
看着耶律灼这无忧无虑的模样,虞清仪突然有些羡慕她——她就好像虞清仪变成王小花那样,再也没有任何的烦恼,只可惜虞清仪最终还是回到了现实,但耶律灼永远不会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