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月不禁掩唇笑了笑,这娃儿还真是好骗!她离在何家站稳脚跟又近了一步。
同村里许多人家一样,如今不是农忙,何家中午也一般是不吃饭的,第二顿饭要在申时(下午三点到四点)左右。不过,考虑到二儿媳刚来,应该是适应不了一天两餐的习惯,何老娘便松了口风,让四妹多少准备点儿午饭,省的饿坏了这娇气的二儿媳。
听到阿娘的吩咐,何珍娘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针线,“好,我这就去做饭。弄个南瓜饭怎么样?还有大嫂做的腌菜也该是能吃了。”
南瓜饭虽说是饭,但其实也是瓜多米少的米粥,早上吃的也是这个,只那腌菜是方氏亲做的,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辣味的调料,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这可是方氏的拿手绝活,听到小妹推荐,自己心下也高兴。
“那感情好,我倒是要尝尝大嫂的手艺了。”杜兰月连忙狗腿,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好何家人的机会,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她老感激了!
婆家没有极品,虽然不晓得以后如何,但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杜兰月觉得自己的日子会过得不错。
方氏倒是没注意这个,一门心思都扑在眼前的衣料上,自家人都好几年没裁过新衣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就村里那些个长舌妇,估计都得羡慕坏了!
何家的男人们对此没有异议,既然是阿娘的吩咐,多吃一顿也没啥,南瓜是自家种的,去年剩下的还有很多,都好好地存放在地窖里,不值当什么。至于煮粥用的大米,又用不了多少。何况,人家二弟妹/二儿媳这回还带了不少的粮食过来,那几大袋子的粮食,都够他们家吃很久了,他们也万万不该这么小气……
这般,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兰月还是逮着机会就夸奖大嫂做的一手好菜,阿娘和珍娘做的一手好针线,听得何家的几个女人眉开眼笑。
何二郎全程保持着微笑,心下却也狐疑,不知为嘛,总觉得这女人的笑容有些假,语气也有些奉承的嫌疑,只是这是为何?难道是为了 讨好自己?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之前她不是还为了别的男人寻死觅活吗?而且看那样子也完全没有半分与自己亲近的意思,倒是真有些让人摸不透了。
几不可见的摇摇头,何二郎决定静观其变,只是在夫妻交心之前,也不会强迫她行夫妻之事,自己本就不打算这么早成亲,对男女之事也没有过分的追求,所有这一切,也只算是阴差阳错,但既然成亲了,他自然会担负起夫之义务,只要对方能老实乖觉地在家中替他侍奉双亲,那便永远都是他的正妻。
“妻子”这两个字让何二郎心中不觉一动,复又看了 一眼那巧笑嫣然的女子,似乎觉得有个妻子也不错,虽然她如今与自己并不交心,但女子本就是为相夫教子而生的,就算她以前有外心,但毕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他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比她心仪之人差些…
何家男人们都是利索的,上午都已经将地里的活计干的差不多了。下晌,杜兰月便跟着刘氏他们一起缝制衣裳,见她们手拿针线十指翻飞的模样儿,她表示真的很羡慕。
刘氏一开始只当她说不擅女工,其实是自谦的话,裁剪好衣料之后也便邀请她一道缝制,毕竟是新妇,她也希望自家儿子儿媳能够和和美美,若是能穿上自家媳妇做的衣裳,二郎定然是高兴的。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她家二郎可是偷偷看了自家小媳妇好几眼呢!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刘氏从未见过二郎偷瞄过哪家姑娘。虽说是儿子读书好,可在男女一事上似乎不那么开窍,这下好了,原来是时候未到。
杜兰月很是珍惜这次机会,虽说也想表现一下,奈何不管是前生今世,她都是认识针线,奈何针线不识得她呀!
不能辜负婆婆的好意,心想只要是心诚,这缝补的活儿应该也不是很难学吧?待她歪歪扭扭地缝了个边儿之后,方氏便首先憋不住了,一把将她手里的布料拿过来。
“二弟妹,这针线可不是怎么做的,锁边要整齐致密,否则穿不了多久就开线了!啧啧啧,你这手艺还真是令我惊讶。”方氏快人快语,“今早你那鞋垫也不是自个儿做的吧?”
刘氏想要阻止的言语已经来不及了,怕二儿媳尴尬,急忙出口安慰,“老二媳妇也不必在意,知道你家条件好,平日里都有丫鬟代劳,亲家又是爱女的,定然舍不得你做针线。这衣裳我们几个来做就行,也没几个人,用不了多少时间。”
何珍娘看了看自家二嫂,“二嫂可真幸福,你家丫鬟的手艺真不错。”
打从看过二嫂的嫁衣,她便羡慕不已,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那红色的锦缎流光溢彩,用金色丝线缝制的吉祥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步一步如同仙女下凡,村里就没有姑娘没发出感叹…
“我那丫鬟针线也一般,没有阿娘你们好。大嫂说道的没错,那鞋垫不是我绣的,只我绣了翠竹,我阿娘却说像是什么矮胖的烂叶子,又绣了鸳鸯,阿娘又说像是鸭子。这一来一去,她便觉得我实在是十分丢人,便找了绣娘替我做了。只不过我以前只是没有用心,以后我定然会跟阿娘大嫂还有珍娘好好讨教,也好给相公做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