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二郎决定,送考的人选最终确定为何三郎一个人。
刘氏跟何老爹一听,怎么都不能同意的,且不说别的,三郎年岁还小,不如老大这般仔细,若是遇上什么事儿也不够冷静。
何二郎笑笑,道是三郎如今已经长大,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再说此去府城乡试时间太长,家中都是老幼,他又安能放心?自己又不是甩手掌柜,不需要别人伺候,只不过旅途远些,要跟三郎轮番驾车云云……
何二郎口才极好,不紧不慢的语气有些不容置喙的威力,何家老两口自是说不过他的。只好将求助的眼神转向二儿媳,这个儿子太有主意,也就他媳妇的话还有些用。
接收到二老的指令,杜兰月仔细想了想,道,“阿爹阿娘,既然二郎如此说,就听他的吧?何况他也不是一个人,那位唐林公子也会跟着一起,如此,人多了反而不好安置。何况,二郎总是担心着家里,若是影响他应试就得不偿失了!还有,三郎如今已经很厉害了,我看好他!”
杜兰月这话也不是乱说的,她真心觉得三郎长进很大,虽说没有何大郎那般敦厚仔细,但胜在朝气蓬勃和优越的武力值,且嘴甜人俊,给夫君打个下手绝对够用。
而且,再怎么说,何家将来面对的危险会不会提前,也是个未知数,若是真有什么不好,何大郎作为村长,留在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至于夫君?前世他能自己闯出一条路,这辈子有家人在侧,有马车有钱财,还能更差了?
根本不可能!
这可是大boss一般开挂的人生,哪里需要旁人担心?她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给何二郎减轻负担了!
何二郎冲自家娘子笑了笑,果然还是月娘最懂他。
前些日子,他做了个噩梦,让他久久走不出来。
梦里,他此去荆州府,乡试一举夺魁,志得意满自是不必多说,可待他乡试回来,家人全都不知所踪。他疯狂地呼喊着,看到地窖的存粮、看到侄子的玩具、看到阿爹视若珍宝的水烟袋、阿娘缺了齿儿却舍不得扔掉的篦梳,还有大嫂打死都不会扔掉的锅铲……
他找了很久,没见到任何人,声嘶力竭地倒在地上,醒过来时,夜色正浓。
何二郎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中隐隐不安。
圣人云“真人无梦!”
他虽然不是得道修仙的真人,但也不是日日焦虑多思的小人,他更愿意相信,这梦境乃是上天对他的提点?如此,便不得不绸缪一番。
若是他要求单独上路,家中父母和娘子定然不同意,如此,便带着三郎好了。
大哥是村长,如今在村里也颇有威望。有他在,家人就有主心骨,加上自家月娘是个有主意的,若真是遇上事儿,两人商量一番,未必不会比自己在场处理的更好。
早先,他已经同大哥商量过了,何大郎虽说有些担心,但终归是脑子没有二弟灵活,又听惯了他的话,最后自然也是同意的。
如今,也只好跟着点头,说是三弟如今大了,东跑西颠地跟人做生意,见识也广,跟着二郎去应考,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看好自己,何三郎的脸涨的通红,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肯定。“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干!不负众望!
何老爹摆了摆手,“行了,那就三郎跟着去。这一路上有唐家公子一行人做伴,我们也不怎么担心,到了地方务必要好生打听消息,别错过了进场的时间。”
“还有吃的喝的,还是自个儿做的才放心。”
“放心吧,阿爹,我都知道!”何三郎胸脯拍的“砰砰”响,深怕自己表现的不够令人信服。那力道,杜兰月都替他疼得慌!
“阿爹,阿娘,还有兄嫂,你们不必担心,荆州府一行,我们都是登录在册的秀才,只要咱们大盛的国土,断然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去。”何二郎安慰道。
这也不是乱说的,当今大盛的律法,对于读书人颇为重视,虽说他们在北地边关,外有胡人鞑靼的觊觎,偶有外敌进入小规模的抢掠,导致民风也彪悍些,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之律法还是要遵守的。
刘氏最终也点了头,既然家里人都这么说,她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说的太多了反而让小辈们嫌弃了。
下晌,辛战过来复诊。
如今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若不是明氏极力阻止,他必然得健步如飞。
“嗯,这腿基本上没问题了。慢慢活动开就好了,不必担心,不过,这疤痕倒是吓人了些。”杜兰月皱眉,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他弄点儿去疤的药物抹抹。
倒不是她舍不得,明氏现在也是何记家居的主力绣娘了,她的双面绣、苏绣抱枕、四件套,都深受人们欢迎,价格更是高的离谱,更别说她还是珍娘的师傅了。
杜兰月担心的,是自己拿出来的好东西太多,招人怀疑就不好了。无论何家人还是村人,都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明氏可不是个简单的,杜兰月不想因为小事儿在她跟前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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