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大碍,何二郎自然不会让媳妇处理,毕竟这可是个男的。
嗯,不得不说,是个长的还不错的男的!
这人面白有须,一双剑眉英挺,两片薄唇微抿,再看他印堂开阔,这番际遇下都能大难不死,且身上的衣物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穿的。
可不是穿不起,而是不能穿、不敢穿。
能穿武士服的,必得是官府中人。
何二郎也有些担忧,这人只身进深山,要么是被人诓骗过来,要么是打算行什么隐秘之事。
而前者的可能性显然不大,若是被人诓骗,也不可能提前穿上武士服,显然是有备而来。
何大郎找了件衣裳给那人换上,方氏倒是也没说什么,实在是那人长的太好看,一看就像是个官老爷。她这般农妇能有什么见识?只觉得那人竟然比县太爷还要英武几分。
至于方氏有没有见过县太爷?
或许也是见过的。
有一年端午节,年轻的方氏跟着何大郎去县城看赛龙舟,曾远远窥见到县太爷的风姿,只那么一眼,她便知道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杜兰月觉得,方氏所说的不一样,应该就是官威吧。
村民依旧在溪边就宿,不少人都瞧见他们救了人,相继过来查看。
听程远山说是个失足跌落悬崖的人。
抬头一看,悬崖这么高?
艾玛,这人真是命大呀!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竟然还能活着?
“哎呀,这人真好看。”
“啧啧,一瞧就是有钱人家的老爷。这般年纪应该都娶妻了吧?”
“啧啧。”
…
杜兰月…
村民纯朴,谈论的问题也非常直接纯朴,不带修饰。
换上何大郎的衣衫,这人的面容也被擦了干净。
杜兰月一瞧,确实如村民所言,是极为不错的。
“二郎,你说这人是干嘛的?”
何二郎道,“具体也未可知,但应该不是普通人。”
杜兰月点头,“也是,你瞧他的衣着眉眼,应该是官府中人吧?”
何二郎笑道,“月娘好眼力,若我没猜错,此人应该是个官爷。他的右手中指及大拇指第一指节处有老茧,显然是长期握笔的,而蓄须则是官场上盛行的,脚上穿的牛皮靴也是官府配置的。”
“所以,他是个文官?”
杜兰月惊讶,这真是大难不死了。
小翠插嘴道,“姑爷说的没错,这人不会功夫,即使会也是三脚猫,不足为虑。百无一用是书生嘛,小姐别怕,我能保护你!”
何二郎:我谢谢你……
见自家夫君的脸色,杜兰月便知道他想啥了,急忙扯了小翠的衣角,让她去边上待着。
“这书生不书生的,哪有那么重要?我瞧着二郎就是极为厉害的,弓弩射得棒棒哒。”
小翠捂嘴,“姑爷,我可没说你呀,我说的是他!你可不是一般的书生。”
若说以前,她还觉得自家姑爷也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可自从逃难一来,何二郎的表现很亮眼,已经让自己完全改观了,如今夸赞起来也是真心实意。
何二郎莞尔,对媳妇淡笑道,“我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只要月娘晓得就好。”
这态度分明有些暧昧了。
小翠转身退下,心里腹诽,简直是没眼看!村里的大爷大娘都说何家二郎是个知礼懂礼的老实人……
杜兰月…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矫情了?不过还是笑道,“那是自然,二郎对我来说如珠如宝,天下仅此一枚。”
她声音轻巧,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何二郎浑身一颤。
这一撩拨,何二郎有些赧然,却也受用的很,若是忽略耳根的通红,还以为他稳如泰山呢。
轻轻捏了捏媳妇的手,道,“月娘可会怪我?这人来路不明,若是一个不好,恐怕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这也是何二郎担心的,他们在林子里走了快一个月,林子外的情形一概不知,不晓得外头是否是时移世易。
杜兰月歪头思考了一瞬,认真说道,“我倒是觉得二郎这般做法没什么不好,一来这人受了重伤,命不该绝被我们遇到,也是一种缘分,若是咱们不拉扯一把也说不过去,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呀!
二来,这人既是官府中人,肯定对外头的形势很了解,说不定能给咱们此次落脚提供便宜。
就算这些都没有,那咱们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既然有如此大恩,要点儿银子不过分吧?如若他不是个好的,那也简单,让小翠将他重新扔到这崖底下不就好了?”
“哈哈,月娘果然聪慧,说的甚合我意。”何二郎朗声笑道。
果然,媳妇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亏得他还担心月娘怪他心狠或者是精于算计,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何二郎没说的是,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如同媳妇所说,这人有隐隐官威,品阶应该不低。
此次到了梧州,他还要继续奋进,虽说自己于四书五经上已经轻车熟路,但对于天下时局的分析还不够,策论想要出类拔萃,必然得受高人点拨。
他所求不多,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