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福”字写多了,手也会酸!
之后的许多年,何三郎对外人说起,还道自己写的最好的大字就是“福”字,只说起来时还觉得自己的手腕是酸的。
但想到那些日子,何三郎总会露出餍足的微笑……
牛虎等人终究是没赶回来过年。
安婶等人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汉子们出去干大事儿、真真正正的正经事儿。
她心里是真的高兴,没想到这些孩子终究是走上正途了。
虽然牛虎等人不在,但安婶等人的年还得过,也得好好过。于是也带着礼上门,请何二郎给写了对联,一大清早,便高高兴兴贴在院门两侧。
杜兰月将丑叔家的门上也贴了红艳艳的春联、挂了门神像、换了桃符,如此万象更新,便更有过年的氛围了。
年前的日子也忙碌,村民们结伴去州城赶集,只这天寒地冻的,本以为没多少人呢!可没想到,州府依然十分热闹。
街道两旁的商贩熙熙攘攘,排列紧密,还有不少挑着担子的卖货郎,手里拿着拨浪鼓,声声地叫卖。
老何家几乎全家出动,去州府逛年集加大采买。
竟然也让他们发现了些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有买一送一的火折子、有附近州府的水路图,竟然还有蜡烛。
何三郎甚至还买了一背篓苹果跟山楂。
这东西就很稀罕人了。
就连杜兰月也忍不住口水泛滥。
她的空间不能种植水果,如今商超也被系统给关闭了,已经很久没吃过什么水果了。
“三郎,这山楂酸的很,咱们回去做糖葫芦。”杜兰月怂恿道。
三郎好吃,但又不会做,这筐子水果花的是他的私房钱。
见二嫂这般说,哪里还能忍得住,忙点头。
“二嫂会做糖葫芦?那真是太好了,把这些都做成糖葫芦吧?”
这么多?这得做多少串呀?
好在,杜兰月不担心自己累着,反正可以指使想吃的人干活。
因为要做糖葫芦,何三郎也不舍得吃了,将这一背篓水果盖好,继续逛起来。
其实杜兰月挺佩服他的,这么酸的果子,他到底是怎么吃进去的呀?
作为张老相公的记名弟子,于情于理何二郎都要去拜会一番。
杜兰月做了烤鸭、卤猪头肉跟枇杷膏作为拜年礼,虽说这比不上那些有钱子弟的礼,但一瞧也是用了心的。
张老相公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现在倒是大好了,但还有些咳嗽,杜兰月这才投其所好,用了两天时间熬制咯枇杷膏,这些原料还是从药店里买的,花费了她不少银子。
果然,张老相公看到他们的礼物很是开怀,直说让她们费心了。
何二郎的心情也红很喜悦,自家媳妇的一番苦心得到肯定,他自是非常高兴的。
那些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在他眼里都比不上月娘的这番功夫,看来,张家还是值得结交的。
张老相公这边呢,既有窝心又觉得心酸,窝心的是自己桃李满天下,能来的不能来的,都遣送下人送了厚礼,他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只在乎这点儿心意。心酸的是,自家两个儿子都说是不能回家过年了。
本来,一到过年的时候,朝廷有规定,各方衙门都要封印,等到来年放完假再开印。
只是,今年年景不好,由于荆州王造反尚未平息,加上蛮人入境烧杀抢劫,差点儿一路杀到京都,倒是让上面那位受了惊吓,所以,底下的各部及其京兆衙门全都精神紧绷、不敢松懈。
这年还是别过了!最起码不能回老家过了。
这也很好理解,京都里的官员,以世家大族、高官以及勋贵为主,这些都是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若真是到了生死攸关之时,总不能让皇帝一个人忧心吧?
再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世家和勋贵们,他们享受了那泼天的富贵,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这叫什么?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所以,这次过年,陛下下了旨意,六部官员、再加国子监、督察员、东辑事厂的相关人等,一律不准出城。
既然是陛下的指令,想想头上的脑袋和乌纱帽,肯定是不敢忤逆的。
左右就是过个年,至于祭祀什么的,在家中简单地祭奠一下也是可以的,相信祖宗们也不会怪罪……
于是,本来应该热热闹闹的张府,此时便有些清冷。不过,何二郎可不需要为张老相公担心。
他知道莫名是张家已故老夫人的亲侄儿,跟张老相公也是有亲戚关系的,他们两个亲人一起过年,也聊胜于无。
何况,年后他便要动身去京都备考,这次来也是辞行的。
张老先生照例说了些鼓励的话,并让他进京之后找自家小儿即可。至于他的能耐,张老相公只捋捋胡须,笑着说火候已到。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老何家银子充足,再加上年后何二郎便要入京考试,这个年便被刘氏等布置的极其热闹,连年夜饭都比之前丰盛许多。
饭前,何族人一起对着祖宗牌位祭祀,由何大郎这个村长来唱祭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