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牌相当于官府凭证,能证明你举人的身份,作用不可谓不大。
除了能证明自己不是假冒伪劣产品之外,下榻驿馆时候,还可以凭借火牌获得免费吃住的资格,甚至还能有三名仆役伺候的资格,若是驿馆里没有仆役,会按照朝廷要求的金额折现。
而且,若是那些跋山涉水的举人老爷,又心思活络的,也可以搭乘来往商人的顺风车或船,凭借火牌经过城池的时候可以免除通行费,如此便节省了很大一部分开销。
当然,何二郎他们自梧州前往京都,也不过只两天的路程,实在是不必这么麻烦。
“奉旨会试”的旗帜迎风飘扬,来往路上的行人都肃然起敬。
这里头坐着的说不定就是日后庙堂之上的大官人。且对于沿途两侧路上的土匪也有震慑作用。
一般的土匪是不会傻到抢劫会试举人的。
因为这趟活儿实在是没什么油水。
试想一下哪里会有举人携带着大把银子进京赶考?且不说大部分的举人老爷,家庭条件都只是一般,就是那万贯家财的,也不会如此,毕竟这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临门一脚的。
二来,举人之所以受到重视,盖因他们是朝廷的栋梁之材,涉及到朝廷兴盛,是以不管历朝历代,对于敢抢劫举人的匪徒都是严惩不贷!
各地的官员若是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此事,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都要抖三抖,打击力度不可谓不大。
还有,举人若是得中进士,若是有一天,突然记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不收拾你一顿都算是轻的。
据说,前朝的一位举人,在路上便遇到不长眼的土匪剪径,还好被人及时相救,这才勉强能去考试。
但他也是天纵奇才,文能治国安天下,武功能策马定乾坤的那种,人家一举得中之后,一步一步成为封疆大吏。
后来便可想而知了,在他的官场生涯中,打击土匪成了必须的事情。
他所过之处,匪徒们都闻风丧胆。
那最先让他受惊的土匪们,早就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即便这位大人放过他们,其他的土匪也不能手软。
自此之后,不能抢劫进京会试的举人成为土匪们心照不宣的道儿上规矩。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比如现在,何二郎他们三人一路悠哉悠哉地行走在没几个人的官路上,只要车头上那黄色旗帜猎猎,便不担心有匪徒骚扰。
不到晌午,杜兰月便觉得困倦不已,趴在何二郎的腿上小憩。
刚昏昏沉沉地浅眠,便被猛然地一顿给惊醒了。
“小翠,怎么了?”
杜兰月开口问道,心道可别出什么幺蛾子,这大冷的天儿,她可不想出去挨冻。
侧耳倾听,外头正一阵吵闹声,听起来势头不小。
何二郎眉头微蹙,掀开车窗帘子瞧看。
“小姐,姑爷,前头有流民堵住了去路。”
小翠跳到车辕上,远远看着那群人。
他们衣衫褴褛,一部分人身上还背着行李,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中间一辆马车,看起来颇为豪华,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些人竟然阻拦了马车的行驶。
“二郎,咱们要不要退回去?”杜兰月询问。
倒不是她薄情,而是他们一路走来,十分不容易,二郎也是带着全家人的殷殷希望。
她瞧着前头那辆马车非富即贵,且有拿刀的护卫,用不着他们路见不平,以免多生事端。
如此僵持,还不如赶紧去前头的驿馆报官,请求差爷相助,如此也不算是袖手旁观。
何二郎想了想,却道,“咱们停下吧,助他们一臂之力。你瞧那些流民,个个目眦俱裂,看来不像是要善了的。且那车上还挂着黄色旗帜,应当是同我一样进京赶考的举子。”
杜兰月探头仔细一瞧,可不是怎么滴!
那车辕上的黄色旗帜低垂着,但确实是写着“奉旨会试”四个大字。
如此,倒真是要帮忙一番了。
若他们见死不救,即使将来二郎得中,说不定也是一段黑历史,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定然会抓着不放。
若是救了他们,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大不了打不过就跑路嘛。
“小翠,咱们过去瞧瞧。你且不要妄动。”
“知道了,小姐。”
小翠用力一挥,鞭子的啪啪声猛然响起,在空旷的雪地里显得十分突兀。
这一鞭子是用了力道的。
前头不远处那围着车马的流民,被这突然的一声鞭响给震慑住,喧闹声小了些,不少人转过头来张望。
见后面又是一辆马车,有人眼中的精光闪现。
几个外围的流民没有商量地一拥而上,像是看到了什么猎物一般,眼里透出贪婪的光芒。
小翠猛然跳起来,在空中一个回旋,手中的长鞭才现出原形,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被鞭子打飞的雪花,如天女散花般洒落。
鞭尾落在那些流民的眼前,地上瞬时溅起一阵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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