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要求领取完考牌,剩下的时间便不多了。
刘昌华不再过来,何二郎也愈发努力,真正是头悬梁锥刺股了。
看到自家夫君这么劳累,杜兰月也没心思去万福布店了,再说店里的生意已经进入正轨,也不差她这个东家去处理什么事儿。
原掌柜跟阿忠两个,都知道小姐的夫婿要参加科举,也都明白这是大事,面儿上一派庄重。
想当年崔家的大老爷去应试,老夫人也是担心的不得了,还去荆州城外的寺庙上香祈福,回头他也要跟小姐说声儿,京都城外的万寿寺也是很灵验的,要不要去上柱香才好?
杜兰月哪里顾得上这个?就算是去,也要在考完之后了。
这几日,她日日给何二郎准备吃的喝的,让他吃好喝好,还要督促他温书中间及时休息锻炼,以防累过头抵抗力下降。
出师未捷先感冒,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除此之外,她还给何二郎把了脉,开了几副药调理身体……
两人虽然日日在家中,但能坐下说说话也是不可能了。
某日饭后,何二郎叹道,“月娘,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杜兰月道,“我哪里紧张?”
何二郎:……
好吧,我紧张。
杜兰月道,“这几日需要准备的东西还不少,我都仔细地写了下来,你瞧瞧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必得早作准备才好呢!”
作为知识分子的杜兰月,大考小考无数次,对考前准备有深刻的体会。若说经验也是有的,但都不太适用于当下,毕竟就算是高考,也不至于让人三天两夜不回家呀!
而且,这年头也没有保温杯、焖烧杯之类的,单单指望几个冷硬的饼子?真的能行吗?炭炉和方便面要赶紧准备起来。
但这几日还不能吃的太饱,也不能喝太多水,否则不好解决生理排泄物。
单是想想,就让人很无语。
看着灯下密密麻麻的字迹,何二郎无奈又窝心。
见他半晌没有动静,杜兰月又有些急,“可是看完了?我这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也忘了跟刘兄家仆讨教一下,到底该准备些什么了!”
刘家有仆人跟随,是刘母精挑细选的,丫鬟什么的便算了,免得耽误儿子考试。这些老仆人都十分擅长照顾人,这纸张上的也都是那老仆人提点的。
像是桐油纸、毛皮大氅之类的,杜兰月是想不到的。
老仆人说,“杜娘子,这天气乍暖还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落雨,春雨虽下不大,但若是变成连日阴雨就麻烦。老爷们的卷子都要保护好,淋湿了恐怕会影响成绩。
还有这些贡院的号舍,三年才用一次,未必不是年久失修的,就是漏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若是淋湿了感染风寒更是糟糕。”
刘家老仆很是热情地杜兰月科普了一番,盖是因为他对这位举人老爷家的娘子心存感激,能送一把便携炭炉给自家大老爷考试用,还能指点大老爷读书,最难能可贵的,人家这位举人老爷今次也要参加考试!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简直是人神共勉呀!
老仆人是刘母从娘家带过来的管家,一辈子都以主家马首是瞻,说句逾矩的话,对待刘昌华同对待自己的后辈无差别了。
杜兰月感激万分,将自己配置的药粉送给他几包,告诉他哪一样是风寒头疼时候吃的,哪一样是身热时候吃的,哪一样是腹痛难忍闹肚子时候吃的……
谁也不想考试的时候闹肚子,但这事谁说的准?听说那贡院里的井水也是三年才打开,这里面不说有什么动物尸体、枯枝败叶的,但细菌是少不了的。
杜兰月又突发奇想,想用药粉做个过滤的药包。
但最终被何二郎给否定了,药粉尚且可以带入考场,但药包就不成了。
贡院的兵士都会检查的很仔细,连夹袄都不能穿,何况是药包?
对了,贡院里面是不允许穿棉衣的,若是冷了,要么是硬抗,要么是多穿几件单衣服。
说是为了防止考生夹带,前朝就有在夹袄里夹带小抄被发现的,这下子也别想做官了,先招呼板子再说。
大氅倒是是可以的,毕竟只是一层动物皮毛,兵士检查不出什么。
当然,这大氅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所以并不会增加检查兵士的工作量。
杜兰月大手一挥,带着小翠便去了万福布店。
老掌柜一听小姐的要求,这有什么难的?赶紧带着她们去了相熟的皮毛成衣店里,以一个合适的价格买了一件大氅。
虽说不是上好皮毛所做,但也花了整整八十两银子!
想到她们曾经出售的那些皮子,这个价格也算是公道了。
何二郎见她准备的已经十分细致,并没有什么要加的,这东西够多了。除了这些之外,考篮里还有装上笔墨纸砚。
“这些便足够了,月娘想的很周到,不必再多了,否则该提不动了。”
说这话的时候,何二郎握了媳妇的手,捏了捏,眼里都是宠溺。
只可惜,这番作态根本没被杜兰月get到。
“这些就多了?我还打算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