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月也并非没有想着要找靠山,若是能找到棵大树也是可以的。
但这事儿也需要一步一步来,她可不想因为眼前的小利,便要何二郎去讨好别人,且不说未来形势如何,若是一不小心站错队,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她想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
谁说没有大树就不能做生意?生意场上的事儿无非就是利字当头,你来我往的关系。只要诱惑足够大,黑的也能成为白的!上辈子她能成为生意场上的新星,这辈子也没道理不行。
何况,如今还有爹娘帮忙,他们做了一辈子生意,哪里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还有,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表哥,可是三品的布政使!
本朝如今的官制是巡抚制,布政使是巡抚的副手,但再怎么说也算是个省委书记了!虽不是京官,但在朝廷中也是很受重用的,她十分好奇,这表哥是如何过了科举审核的那一关,当真有些手眼通天了!
仔细琢磨了一圈儿,江州布政使这个大旗还是可以扯扯的,当然若这位表哥愿意入股,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他必然是个精明人,想忽悠他入伙,必然要先做出一番成果才好。
零零碎碎想了很多,杜兰月才觉得多思无益,还不如赶紧将生意给做起来。
前期准备工作充足,便将阿忠跟风荷喊过来,让他们找几个能干且手巧的妇人,准备将胭脂作坊给开起来。
这般又想念起老家的人来了,方氏夫妻肯定是走不开,若是珍娘同阿桃两个小姑娘能过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这想法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珍娘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在梧州人生地不熟的,保不准找不到合适的。可若是到了京都,说不定能靠着二郎的关系找到个不错的人家。”崔氏思索了片刻,只这番还是要等上几年,二郎再进一步才好。
“这倒是,我想着若这生意做起来,还是要有合适的人给看管。珍娘的婚事暂且不急,可以等二郎再进一步,且若是过几年二郎外放,到时候还不知道去哪儿呢,这事儿再说也不迟,所以还是要麻烦爹娘帮忙。”
珍娘还小,杜兰月觉得这时候的女性结婚生子都太早了,一来心智不成熟,日子过得哪里会好?二来身体还未长成,生娃儿也容易损伤底子。其实,等到珍娘十八九岁也是不晚的,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否则别怪公婆会不理解,就是自家娘亲都得嫌她祸害人。
崔氏皱眉,她怎么将女婿外放这事儿给忘了?
“嗯,你说的也是。若女婿外放,珍娘的婚事再拖一拖也好。这边的生意我跟你爹也能帮忙看顾,你且不必担心,所以我说你们先得买人才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娘俩就去买人!”崔氏拍板道。
这时代,虽说也有很多雇佣的丫鬟仆役,但大多数富贵人家还是愿意要有身契的奴仆,主打一个安全!
当然,大盛律例也是禁止随意打杀奴仆的,大户人家的隐私事儿多,唯有买断身契的奴仆才可以控制。而且,没了良籍的奴仆对于主人的忠心比拥有自由身的仆人要高得多,毕竟他们同主家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何二郎若是做官,肯定也要有一个得力的跟班来充当小厮的角色,不出意外,将来这个人也会成为他的心腹。
杜兰月身边有小翠,倒也不着急找别的丫鬟。
下晌,母女两人便去到牙行。
虽说,崔氏很少来京都,但对这边也并不是不熟悉,何况是买人,对于她来说那也是手到擒来的。
那牙行的中人见了她们也是眉开眼笑,这两位身上都穿着上好的锦缎,且是京都最近流行的款式,一瞧就是有钱的主儿!
“哎呀,两位夫人快请进。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我这里刚到了一批人,还没有对外宣扬呢!这些人都是正经过了明路,有身契的!还有的,是从富贵人家府邸里出来的,保准有合你们意的!”
牙婆一般引着她们进门,一边殷勤地介绍,生怕她们到了别家。
这条街上的牙行还是挺多的,并排的就有三四家,但门脸都是极大的,崔氏记得幼年的时候,她阿娘便提到这条街,对她来说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杜兰月心里想着,这富贵人家府邸上出来的,要么是被卖掉了,要么就是获罪抄家后被遣散了,应该都很有伺候人的经验。
崔氏道,“我母女两人想要买几个人,要个半大的小子,一个门房,还有洒扫婆子跟两个心灵手巧会干活儿的姑娘,不知牙婆您这里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倒不需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咱们小门小户也用不着那些个,只管是老实本分的就成。”
那牙婆一听,这要买的人还不少嘞!脸上的笑容便又诚挚了几分,心下也有掂量着,想必这位想要给闺女添置仆人,如此便不要什么年轻貌美的了,没得让家宅不宁。
只这年轻女子这般美貌,举手投足还带着一股飒爽,还能拿捏不了夫婿?
“哎呦,夫人,我说您可是找对地方了!我这去挑几个给你们过过眼,保准有合你们心意的!咱们这牙行在这儿开了几十年了,口碑那是真真儿的!”
牙婆笑容满面地说着,让她们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