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两人成婚以来,申氏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如今,谢俞安已经如愿进了翰林院做庶吉士,凭借他们两家在官场上的铺垫,只要不至于太拉胯,前途都是稳稳当当的。
婆母却还是只字不提管家权之事,显然之前的说辞都是权宜之计。
今日也是如此,凭什么那公主来了,她就开心地跟个孙子似的?申氏心里气闷,幸亏谢俞安还算疼她。
“这叫什么……面膜!是何珩的夫人送的,让我给你带来新品试试,若是好用,可别忘了给人家宣传一番。”
谢俞安见夫人心花怒放,也挺高兴的,最近因为玉娇公主不断地来家里,母亲又十分喜欢她,难免在言语上多有偏颇,闹得妻子不开心这也是难免的。
可他这位妻子,向来是很沉得住气的,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也甚少在自己跟前表现,生怕耽误了他进学科考。
如今,自己能取得如此成绩,同妻子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申氏十分高兴,心里熨帖极了!想着这几日在婆母那里受的那那些委屈,在夫君的体贴下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是面膜?用来敷脸的吧?”见那层薄如蚕翼的白色布料浸润在琥珀色的液体里,申氏非常惊讶,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不由夸赞道。
“这杜娘子真是个妙人!这般好的主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西子楼的生意好,可不是无缘无故的。”
“很是,这些杜娘子的确非常人。”
想到之前杜兰月说的果酒,谢俞安心思一动,说道,“她还说你之前送给他们的酒很好喝,比梨花醉也不差什么了。还有她还会酿制果酒,说是要做一些给咱们尝尝。”
果酒?
申氏心思也一动,这果酒的制作方法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将果子放在酒里泡着,可不知为何,喝起来的味道总归是少了些什么。
“那感情好,望江楼里缺少果酒,若是她能酿制的好,少不得要和她好好谈谈。”
申氏眼眸流转,看在谢俞安眼里也是别有一番美态。
“夫人辛苦,家里家外的事儿让你受累。我阿娘这几日越发糊涂呢,那玉娇总是来家中做客,就是被人看到也会多有微词。”
谢俞安惯会哄妻子开心,见现在气氛正好,便出言劝慰几句。
说到这儿,申氏将面膜的盖子盖上,又递给丫鬟妥善放好,斥退了房里人才道,“玉娇姐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来伯府的次数确实有些勤快。我倒不介意她来做客,只她毕竟是个刚丧夫的,倒是让家里的其他爷们儿们不好出来。还有,外头人说闲话的也不是没有。
虽说她是公主,可毕竟也是先帝的子女,陛下难道就能听之任之?相公确实要小心一点儿。”
谢俞安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当今圣上并不是先帝的亲子,不管何时何地,这都是一个帝王的硬伤。
对于先帝留下的子女,自然得有所防备,即使是公主也有野心勃勃的,不得不防啊!
这么看来,阿娘跟公主过从甚密真算不得什么好事!
见他听进去了,申氏顿了顿,继续给婆母上眼药,“玉娇公主是先帝疼爱的女儿,说起来跟咱家也算沾亲带故的。驸马新丧,她便这般频频出门儿抛头露面,这也于理不合。
阿娘心软,又疼惜姑母的子女,这本也没什么大错,可如今正值风口浪尖,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在圣上跟前搬弄是非,咱们倒无所谓,那姐姐呢?”
申氏口中的姐姐,自然是圣上的宠妃端妃谢氏,谢氏贤良淑德。当今圣上在潜邸之时,曾有一位原配,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大婚不足一年便香消玉殒。
都说今上重情,为了抚慰亡妻魂灵,这才迟迟没有立后。若今上还是王爷便罢了,不立正妃也没什么,世人还得夸赞他一句“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但偏偏他继承了大统,国之后位便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了,而是关乎国之大体的大事件。
如何选后?
立谁为后?
都要经过朝堂一众臣子的点头同意。
说白了,皇后这把交椅也是各方势力之间的角逐,如何在其中寻找平衡点,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应该具备的基本修养。
忠义伯府在世家当中的底蕴并不厚重,甚至比不上当初被先帝削了爵的宁安伯徐令岗。
只他父亲如今在军中威望颇高,又有拥立之功,这才能从一众将军中脱颖而出,但如此还是要小心翼翼,忠义伯府的里子还是太弱了。
“夫人说的是,是我未曾考虑周到。”谢俞安脸上的神色郑重了许多,“如今阿爹在军中,我平日里又在翰林院当值,阿娘年纪渐长,各方面难免考虑下不周。娘子还要操心庶务,还要看顾弟弟妹妹们的学业大事,着实辛苦。能娶你进门儿,真是烧了高香。”
他说的真情实意,倒是让申氏打心底里有些动容。待听说“娘子”二字是跟何二郎学的,且那人对妻子甚好,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申氏不由对杜兰月夫妻多了几分好感,也十分好奇能令玉娇公主一见倾心的状元郎,到底是如何的丰神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