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好处理也好处理,因为证据足够。说不好处理也不好处理,因为涉及的人是高官!
根据前朝的经验,任何时代都少不了指鹿为马的事情,虽然秦准跟陈平章不想做那走狗,可若是因此事被贬黜而不能实现心中抱负,那才真的是傻瓜!
两人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自然都不是傻瓜。
“陈大人,此事咱们怎么处理?”秦准自然是要问陈平章的,作为京兆府,也同样在刑部管理之下,有问题询问上官,没毛病!
陈平章心道,这姓秦的果然是个老狐狸,这是想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呀!不过这也没办法,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必须把船开到岸才行。何况他同张青阳关系匪浅,也曾侧面请教过圣意,只有四个字“随心而动”!
“既然证据确凿,咱们就按照规矩办事吧。”陈平章淡淡地说道。
秦准正色道,“下官遵命!”
言罢,他便将此事交代下去,很快苏府上下都围了起来,府内的一众女眷被吓得不轻。苏双林也傻了眼,本想着这回爹娘也能替他摆平一切,可当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出现在跟前时,便吓得失去血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苏家主母还想着要争执一番,强忍着心内的恐惧,大喝道,自己是三品诰命夫人!哪里是他们能动的了的!
只是这话骗骗小衙小差还凑合,在锦衣卫跟前根本没啥鸟用。
很快,罪魁祸首苏双林就被带到了刑部大狱,他本就是个身子不济的,到了阴森的牢房,未曾用刑便招供了,将前后这几年犯下的罪行交代的事无巨细,并签字画押!
根据大盛律法,此种犯罪应当是凌迟处死的,只前朝皇帝觉得此刑太过残忍便废黜了,不过死罪还是逃不了了,最终定为斩首午门,秋后问斩!
苏家众人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苏尚书辩护不知此事,处罚银两千两,并念其年长,对大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准许其告老还乡。而其夫人却知法犯法,对其子罪行多有放纵,有从犯之嫌,故将其诰命撤销,没收名下私产,终身不得入京。
最终,苏尚书因此事将对方给休了,倒不是他多么无情,而是必须如此!否则家里的其他孩子都别想好过了!此举虽说狠厉,但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其他相关人等的判决,都由京兆尹负责,很快这场闹剧便落下帷幕。
杜兰月都要为大盛官员的办事速度点赞了。
何二郎倒一语中的,说此事天时地利人和。一来人证物证俱全。二来,杜兰月的舆论造势之法用的极好。第三呢,则是魏大人在后推波助澜。这一切加起来,哪里是苏双林一个小小的侯府嫡次子能控制的?
舆论造势确实是杜兰月想出来的主意,目的本也是逼迫官府中人要兢兢业业,赶紧将这案子了结了,千万别拖拖拉拉拖,不了了之。只是没想到,舆论发酵极快,竟然成了催化平隆帝下达指令的一剂良药,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虽说婚事黄了,但魏婉儿倒是很高兴,特地来她家致谢,这也是她阿爹的意思。
杜兰月安慰道,“婉儿,这人生大事本就是好事多磨,你莫要担心,再说你年纪还小呢,千万别听那些个风凉话,只要自己过好,让他们难过去吧!”
魏婉儿心中感动,阿月姐姐果然是事事为自己着想,没想到自己去外祖家这才几天,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若不是阿爹告知,还不知道又是阿月姐姐帮的忙呢!
“阿月姐姐,这些我都晓得的,再说我哪里就是伤春悲秋的人了!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对了,即使我就成了个老姑娘,那也是过得十分潇洒的老姑娘,你不必为我担心。
我外祖他们也让我要好好感谢这位恩人,只他们不晓得是你,还以为是去京兆府告状的那些个苦主呢。”
魏婉儿真的一点儿都不悲伤,这有啥?不就是个未曾谋面的变态男人嘛?没有嫁给他,那是上天怜悯自己,若是嫁过去,那可真是踏进了火坑呢!
见她面色从容,还略略带着喜色,可见是真的没放在心里。
杜兰月很高兴,她就喜欢这种拎得清的姑娘。
魏婉儿此次也是来告辞的,语气里多有不舍,“阿月姐姐,昨日陛下已经将我阿爹的丁忧奏疏给夺情了,说是岭南那边事情繁忙,目前无人等带领兵士击退倭寇,命我阿爹官复原职,即刻回岭南上任。
如今,我们一家已经跟大伯家决裂,所以我跟弟弟也要回岭南了。这一别,还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姐姐一定要保重,若是有机会,我还要回京都看你。”
说着说着,魏婉儿更加动容,眼眶都不由地红了。若说京都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无非就是杜兰月了,至于外祖家的人,自从阿娘走后,外祖母跟外祖父年纪见长,舅舅舅母们虽说也疼爱自己,但毕竟不是本姓,哪里又能照顾得了多少?不过,魏婉儿并无怨念,她有个好爹,这是别人怎么都羡慕不来的。
以前,只岭南的人知晓她阿爹护犊子。这倒好,连京都的人都知道,他阿爹那是有名的宠溺闺女。
舅母说的没错,若是她还待在京都,估计连亲事都不好说了。她倒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