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当即踏上马车，掀开前面遮挡的帘子。
马车里空间还算宽敞。
足以躺下一人。
因此，沈肆瞧见的，便是沈云灵躺在马车里，身上盖着薄被，眼睛望着马车顶，一片空洞死寂。
沈肆冷锐的眸光中透着沉痛，他的妹妹，竟变成了如此模样。
沈云灵听到动静，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到沈肆的瞬间，她神情呆滞死板，似是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才认出沈肆般，沙哑的唤了声，“大哥。”
语气如蚊声，听不出求生的气息。
沈肆弯腰上前，将她抱起，声音紧绷，“云灵，你回家了。”
沈云灵后知后觉般，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就那么呆板的，任由沈肆抱下了马车。
沈云灵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听闻二姐回来，沈云瑶和沈云浠提起裙子就跑了出来。
恰好碰到大哥将沈云灵抱回房。
“二姐！”
沈云瑶匆忙跟上去。
沈肆将她放在了床榻上，面色却已经冷的像冰，眼中寒气逼人。
刚刚抱云灵进门，他发现，云灵的双腿，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二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啊！啊啊啊，出去！别过来，求你，别过来……你们出去啊！”
沈云瑶一靠近。
沈云灵便大叫起来。
像是失去理智般，整个人挣扎抗拒，面色扭曲，眼睛里都是惊恐，恨意和绝望。
她抵触别人靠近。
近乎疯癫。
沈云瑶闻到了一股骚味。
从沈云灵身上传来。
二姐……失禁了？
“二姐……”
“出去，出去！啊啊啊，你们出去。”沈云灵情绪崩溃，甚至做出了伤害自己的自残行为。
她指甲狠狠抓过自己的手背，将自己抓出血痕来。
眼角的泪不停地落下。
只能通过自残，来发泄心中的羞愧，她无地自容。
为什么不让她死？
为什么要接她回来。
为什么要让兄长和妹妹们，见到她这副恶心的模样。
为什么不让她死在高家！
沈云灵心存死志，眼睛里一片灰暗。
卫安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偏头不忍心去看。
沈肆攥紧拳头，周身戾气如阎罗，“怎么回事？”
卫安低声答，“属下在高家找到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已经这样了……”
他到高家时，高家人见到他，言辞闪烁，百般推辞，不让他见二小姐。
卫安是拔了剑，高家人见他动真格的，才不敢造次，带他见到了二小姐。
那家畜生，竟将二小姐安置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当他发现，二小姐的腿站不起来时，卫安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不敢想象，二小姐在高家受了怎样的折磨。
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连大小便都失禁在床上。
身边更无人照料。
二小姐身边的陪嫁，都死在了高家。
他要带回二小姐，高家却各种阻拦，卫安一脚踹开了二小姐那夫婿，才将二小姐带走的。
二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卫安虽只是个侍卫，却也忍不住心疼她。
沈肆浑身暴戾，“高家。”
必须得死。
“二姐，你别害怕，我是云瑶啊，你别怕，你看看我，我是云瑶。”沈云瑶眼泪不停地掉，企图安抚二姐，看到二姐这副模样，她简直心如刀割，却还是强忍着心痛，回头道，“大哥，你先出去吧，我帮二姐换身衣服。”
沈肆寒着脸，转身离开。
卫安也跟着出去了。
沈云浠哭成了泪人，捏着双拳恨得牙齿咬紧，“二姐怎么会变成这样，该死的高家，我要杀了他们！”
“云浠，先别哭，去帮我弄些热水来，我们帮二姐沐浴清洗一下。”沈云瑶先是镇定的吩咐。
沈云浠抹了把泪，“好。”
她去准备热水。
沈云浠出去之后，沈云瑶才趴在床边，哭的泣不成声，“二姐，对不起，我们应该早点接你回来的。”
沈云灵慢慢冷静了下来，听着妹妹的哭声，她喉咙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流泪。
她已经是个废人了。
回来除了拖累家人，活着有什么用？
很快，沈云浠便准备好了热水，姐妹二人合力，将沈云灵从床上扶了起来，又帮她脱掉了脏衣服，替她沐浴，将身子清洗干净。
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沈云浠还将床上的被单全换了。
因为沈云灵现在这样，受不得刺激。
二姐明显不想见人，她们便不会假手于人，仔仔细细的将二姐照料好。
庭院外，沈肆声音冰冷，“去将二小姐在高家的事查清楚，我要高家为云灵的痛付出代价。”
“是！”卫安沉声领命。
高家实在可恨！
沈肆心中自责，若不是他常年在外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