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灵儿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么难堪过了。
她好歹也是个名噪一时的天才弟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直接扇飞出去,把她扇飞的还是刚刚她口口声声说修为低下的姐姐……
崔灵儿捂住自己还在金鼓齐鸣的脑袋,疼痛此刻似乎都离她远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崔姝怎么可能那么快筑基?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崔姝那个卡在炼气中期几年的修为,哪怕得了聚气丹,也不至于如此迅速才是。
“姐姐……”
崔灵儿扶着陶阳的肩膀站起身来,两眼含泪,一副梨花带雨、弱柳扶风的样子,只是这种柔弱相,因为不甘而稍稍显得有些僵硬。
“你什么时候有了筑基修为……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了,自从姐姐离开家之后,也和我生分了,我们明明是一家人才是。”
崔姝疑惑反问:“一家人吗?那我筑基了,你是不是应该很高兴?”
崔灵儿本想硬着头皮说出一句“高兴”,只是崔姝这个修为对她来说如鲠在喉,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我、我当然是、是高兴的。”
一句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不算,就连她面上神情都因此而有些扭曲了。
【呃,哪有这种跟癞蛤蟆爬脚面一样的家里人?不咬人专门膈应人?】
【不过我说崔灵儿演技下降了,这种演技你的舔狗都会看不过去的!】
正一宗众人:……
他们齐刷刷地,一言难尽地看了扶着崔灵儿,正在不住嘘寒问暖的陶阳一眼。
“舔狗”这两个字,别说,还真贴切。
一时之间哧哧声再次此起彼伏,搞得太虚宗一行人的神情都有些难看了。
那陶阳扶着崔灵儿,当即怒道:
“崔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妹妹对你如此关心,你是怎么对她的?”
崔姝大为好奇,只拿着那把写着“不善言辞”的扇子,一摇一摇:
“她的关心除了说一句我很关心之外,有什么实质性的表达吗?就连凡人走亲戚好歹要提点点心。”
众人往崔灵儿那边看,却见她两手空空,脸色也越发难看,一时间也懂了几分。
就连几个太虚宗的弟子瞧着崔灵儿的做派,都有些皱眉。
“原来姐姐你是嫌弃我没给你带礼物……”
崔灵儿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一时间眼圈微红。
“我、我以为我们亲近到……”
崔姝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口舌之争的,换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只是个躺平吃瓜看热闹的。
她本来想过学一把崔灵儿,来茶香四溢一下,没想到她根本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
“你说的亲近,指的是你跟我曾经的婚约对象的往来?比如说收了人家三千上品灵石的灵簪吗?”
三千上品灵石?
不光是正一宗弟子,就连不远处那些个太虚宗弟子都面露惊疑之色。
三千上品灵石,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再听到“曾经的婚约对象”一词,更有些人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那崔灵儿一再努力表达姐妹情深,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崔姝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立刻改口:
“不好意思哈,我忘了,是一千灵石来着。”
【差点忘了,三千是沈行简骗她的,这个在他俩滚床单之前给出去的定情信物,其实只有一千上品灵石!想起这个我就能笑十年!】
之前没听过这段的正一宗弟子:!!!
啥?沈行简不就是那个,被楚长老抓起来的,据说欺师灭祖的内门弟子吗?
他是崔姝的前婚约对象,和崔灵儿有一腿?
哦豁!!
就连几个方才觉得崔灵儿先前所说不大对劲的太虚宗弟子,一时间面上露出了恍惚之色。
他们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地看向崔姝,又恰好和那边吃瓜的正一宗弟子们对上了眼神。
这、这是什么声音?
难不成这些正一宗的人,原本就都能听见这个声音?
在太虚宗队伍里,已经有人悄悄混往正一宗弟子那边,悄悄传音询问了起来。
在惊讶过后,他们心里开始揣摩起了往日崔灵儿在太虚宗内提起的崔姝,从修为低微,到性格古怪,再到和父亲关系恶劣,字字句句都是崔姝的不妥。
难不成,这些都不是真的?
……
这件事是崔灵儿的此生大恨,她捂住脸,试图遮掩自己越发狰狞的表情,哭道:“姐姐,我和他一直清清白白,只有兄妹之情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陈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崔姝身旁,他看了一眼崔灵儿,轻声说:
“正一宗有一把宝器,名叫秋毫镜。前些日子,宗主为了证明真伪,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在镜下一验,崔姑娘既然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不妨一试。”
崔灵儿哪里肯点头,她不敢答话,只得呜呜地哭。
“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陶阳哪里容忍崔灵儿被诋毁,他本是筑基后期修为,瞧着即将踏入金丹,自觉稳赢崔姝和陈善两个刚到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