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移形……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来着? 有点记不太清了,不过也是相当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是了。 她和安娜·维斯特一起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法国餐厅,观察着对方的口味与偏好,点了烤卡芒贝尔奶酪、小牛排和酥皮洋葱汤,根据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侧写,她显而易见并不善于饮酒,安德莉亚又是未成年,自然选择轻飘飘略过不谈。 摸准她的喜好对于安德莉亚来说不比一个简单的变形咒复杂,她们交流了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最近的计划、以及对未来的愿景,安德莉亚在交谈过程中顺势把童年生活带过,恰到好处地引起同情与共鸣,在她刻意制造的宾主尽欢的气氛下,安娜·维斯特对待她果然亲密许多,结账各付一半——她是个被养得很善良的女性、甚至有种过分的天真,对待弱者总是下意识去怜悯,而作为明显处于弱势地位的安德莉亚显然很会让安娜兴起一些过多的爱怜,不用她暗示,安娜·维斯特下一次会自觉找机会对自己进行“补偿”。 一来一去,交情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建立了。 当然,安德莉亚的目的并不是安娜本人,而是她背后的——她丈夫的本家,维斯特家族。 将手头上这封对于安娜·维斯特邀请自己参加一个家宴的回信进行收尾,安德莉亚也正好等到了出现在自己房外的邓布利多。 鲁弗斯并没有收养她、或者说,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鲁弗斯是她的监护人,但她在魔法部的内部的文件里仍旧是父母双亡的状态。 散养、避嫌。 毕竟她是个麻烦。 邓布利多并没有就此发表过任何看法,但是,安德莉亚想,他果然还是在乎的。 因为现在这位老人的视线注视着那只飞远的猫头鹰,语气温和,“是新交的朋友吗?” 她快速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着装,“嗯,”然后慢慢答,“是个很好的姐姐。” 邓布利多点到为止,不再追问。 霍格沃兹内并不允许使用幻影移形,邓布利多恐怕是觉得她的年纪承受不了这种个体空间变换的压力,两人和来时一样,用飞路粉直接到了学校内部,她刚从壁炉里走出,一抬眼,就和斯内普对上了视线。 漆黑的、深沉的、压抑的瞳孔。 邓布利多从她身后慢慢出来,对面前古怪的一幕视若无睹,面不改色道,“看来我们大家都很准时——刚好,西弗勒斯,你带她直接去教室好了。” 话讲的理直气壮,斯内普抬了抬眉毛,安德莉亚知道这是他要冷嘲的标识,不动声色打断到,“先生,”音节短促、字音放慢放缓,语气平稳,“麻烦您了。” “……请叫我教授,布兰度小姐,”斯内普冷淡答复道,不出意料地察觉到了她缓和气氛的意图,“希望你在魔药学的实操水准与你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样高超。” 他微微向邓布利多点头示意,随后推开门,冬日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粉打在脸上,安德莉亚的视线越过斯内普的身影向外看去,山脉绵延,天空澄澈,如镜面高悬,叠叠的翠绿与零星的粉白,饶是她见过太多次盛景,此刻五感也没有来地想要沉溺于此,斯内普却目不斜视,步子走得快而疾。好在教室离得并不远,他推门而入,随手点燃了壁炉,火焰熊熊燃烧,安德莉亚跟在身后掩了门,将窗户合上,给自己叠了几个保温咒,抬起头,斯内普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第二次了。 “没踪丝的监测,对你来说应该目前最大的好消息。” 安德莉亚知道他是在指自己违反规定自己练习魔咒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对方这种过度的敏锐和惊人的洞察力,“自由不总是需要受到管辖。”她答。 斯内普不可置否、兴许是对她的理由没有兴趣又懒得追究,只是冷不丁问了一句,“戈巴洛特第三定律。” 安德莉亚反应十分迅速,“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之解药之总和。” “很好,”他语气平仄、声音低沉,能把夸奖的话讲出讽意,安德莉亚许久没听到过这种口气,一时之间也有微妙感,她抬起头,阴影曳在这位魔药教授的脸上,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对方指了指面前的材料和坩埚,“今天你的任务,制作出那瓶混合毒药的解药。” 她眉心微跳,有点摸不准他的态度,但安德莉亚并没有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为了方便操作,她将巫师长袍解下,挽起过长的头发,缓步走到桌前,斯内普看着她,他的视线极其富于洞穿力,阴冷、空洞、毫无波澜,要将人的所有浮于表面的躁动与惴惴不安都打落, 安德莉亚故意不安地咬了一下唇。 随后、她就没空注意斯内普到底在干什么了,她打开这瓶混合毒药,迅速辨别里面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