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早至初夏,鲁弗斯·斯克林杰在这个月又断断续续地抽出时间来与她见面,并让手底下几个傲罗连番带她学习。若非安德莉亚强烈表达否定意愿,她疑心对方甚至要请疯眼汉穆迪重新出山。 林林总总,就算不排除邓布利多的那种年长者的补偿式关怀,鲁弗斯做的也足够多了,不仅替她打点住所、训练能力,更是将她带在身边让她借势、为她撑腰。更何况最近随着上一任魔法部部长米丽森·巴诺德的自愿卸任,他作为又一次接近七年大选举的傲罗指挥部部长、魔法部部长的热门候选人、毫无疑问忙得脚不沾地。 巴蒂·克劳奇的失利人尽皆知,下一任部长几乎是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与他的二选一角力,而鲁弗斯的能力显而易见地远远大于福吉,在他看来,魔法部部长位置的归属简直是铁板钉钉、毫无悬念。 倒也难怪他志得意满,最后阴沟里翻船。 安德莉亚并没有帮助鲁弗斯赢得这次选举的想法,软弱的人在位有软弱的人在位的好处,只要把握住命脉,福吉不难拿捏,但鲁弗斯则强硬许多,战争年代时要夸上一句铁血手腕,而伏地魔的阴影消声蹑迹的现在则让人避之不及——她认为这也是大部分人不愿意让他登上魔法部部长位置的真正原因。 至于现在,她在鲁弗斯和邓布利多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周一早上,照常的回信日,她铺好信纸,简单翻看过后提起羽毛笔。 给芙蓉·德拉库尔的回信往往辞藻浮夸、句式复杂,她将花体英文叠了一层又一层,钩花几乎如同森林般郁葱而伸展,偶尔掺带几句法国俚语、却不会写一篇全都是法文的信件。芙蓉给她写信往往字数极多,洋洋洒洒,安德莉亚有时只会回一两句,简短,她抄诗、或是写些短句,足以把同她隔着英吉利海峡的少女弄得心思忽上忽下、患得患失。 给塞德里克的信更是如此,不管猫头鹰一周过来几次,写多长,她都雷打不动的一周一篇。和自我又张扬傲慢的芙蓉不同,塞德里克很温驯妥帖、在人际交往中总不占主动,要担心的是自己的信件会不会让安德莉亚感到不快与厌烦、于是很快适应了这种对话频率。他们在信件里称呼正式、语气疏离,写的事情更是刻板官方。安德莉亚对塞德里克本人兴趣不算太大,只是简单笼络交际。 给邓布利多的信要长,口吻要温柔而轻快,当然要适当卖弄自己的聪明才智,要用几件琐事打动他。他渴望亲情,有很强的赎罪感,那就在适当的时候制造些错觉让他感到自己被救赎。当然,以邓布利多的智慧会发现这仅仅是错觉,但却更没办法拒绝。虽说利用别人的性格弱点、专挑痛点去戳、用刀子割开结痂处,显得多少上不得台面,但安德莉亚并不在意。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则轮换着给写信,多数情况下要提问题,口吻专业、角度精准,绝不可含混了事。在给麦格教授的信件末尾要附上几句不那么公事公办的寒暄。譬如,上次她试探时故作不经意地提起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新品似乎惹人垂涎,在下一次回信时她就会收到麦格教授的赠礼——往往也正是她提及的那几种。 做这些事情只是顺手而为之,也用不着什么心力,写完信件之后她让几只不同猫头鹰将其送出,又拿出《权力的意志:威森加摩里的等级阶梯》聊做消遣,等到一章读完,窗外传来了马车笃笃落地的声音,不待安娜·维斯特敲响房门,安德莉亚就将书本放下,稍作整理。 她拉开房门。 站在门外的安娜·维斯特拉开手套,一只手悬于空中,透过暮色望着她,安德莉亚揽过她的手、凑近,交换贴面礼。 “您来接我?”安德莉亚问,身后的书籍、茶杯、用过的毛毯纷纷归位,她略过无用的理解性寒暄、自顾自地走出房门,用魔杖轻点合上房门、落锁,“是个很盛大的茶会吗?我这样穿会不会不太好?” 安娜缓过神,她并没有在意女孩甚至有些傲慢失礼的举止,她宽容、纵容、甚至温驯,女巫落在她身后,顺便解答她的疑惑,“……这样就可以了,虽然茶会规格不高,但我们最好还是坐马车前往、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反幻影移形。”她说,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紧皱。 安娜不擅长说谎,“……安德莉亚,有个人想要见你。” “这样。” 回答模棱两可,反倒更让安娜打心底里感到一种恐惧,她表情几番纠结、欲言又止,安德莉亚却并没有在意安娜·维斯特的想法——走出房门之后她一打眼就看见了坐在马车上的另一人,金发、蓝眼,雪白的皮肤,挺直的背脊、匀称的身体、傲慢的神情。 是纳西莎·马尔福。 如果说早先她看到安娜心中还尚未明朗,那么、看见她之后,安德莉亚倒是瞬间就明白了她们的意图——这必然不是安娜想出来的主意,她胆子小,又对自己很是爱怜,这位前布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