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脑子飞速运转,不会是借钱吧,反正他别想从这里拿走一枚铜板,都是妮儿辛辛苦苦赚来的,断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要是他真的借钱,就说都用来盖房子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不愿意出去打招呼,实在烦他烦的紧,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好了,不然也是尴尬。
看着三弟不愉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张不开嘴。
心里很忐忑,明明外表都是同一个人,就是觉得他好像不似之前那般懦弱,甚至有点上位者的姿态。
话少且精,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老三在乡里乡亲之间的评价还算不错,基本都说他人很随和,热心肠。
到了自己这里就现了原形,等逮到机会,一定把他真实的嘴脸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知道知道,牛老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心里呸了一声,真是瞧不起这个表里不一的弟弟,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还有之前那些事情不都过去很久了,他还在斤斤计较,没发现他这么小心眼,冤家宜解不宜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脸上一副谄媚的姿态,嘴角不自然地咧开,身子微微躬着,等待对方开口,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问,脸都笑僵了。
眼睛四处瞄着,恰好看到角落里有自己想要的工具,头一歪,用鼻子指了指,“把那个借我用用吧。”
老三有些狐疑的顺着大哥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想借用刨刀和锯子。
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是心爱之物,借给他不一定能还回来,就算是还回来很大可能也不是原样,思索着要不要借出去。
牛老大见弟弟犹豫,便知道他不想借。
老三平时是个爽快的,邻居家借点东西基本都会答应,有时候还会乐呵呵地送到别人家去,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就这么招人嫌嘛。
但门的事情今天必须解决,而且越快越好,蓦地变了一副嘴脸,堆满委屈和无奈,甚至眼眶都变得有些红。
“三弟你不知道,娘那天摔的很严重,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就卸了门板,想把娘放在上面抬进屋子,结果……”
老大装模作样的抽了抽鼻子,“结果门板太不结实,直接碎了。”
抬起眸子,扫了一眼弟弟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看来这样有点效果,还是往惨了说比较对他的脾气,毕竟是个心软的。
“娘摔得很严重,大夫说躺三个月,也不一定能恢复好。”
“那屋子的门碎了,不能让娘受了凉,我就把我的门换给了她,这不是去山上砍了树,准备自己再做一个。”
老大假装不经意间伸出磨得起了血泡的手,在三弟面前一闪而过,明显见到他整个人不像刚才那样防备自己。
“去找木匠不是还得花钱,家里的钱都被娘看病花光了,现在还欠着大夫的债呢。”
“所以今天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把那些工具借我用用。”
老三心里有些犯嘀咕,大哥从来不会跟他这样好言好语,只会像训狗一样呵斥和看不起自己。
现在倒是放下身段,为了借那点东西,实在有点可疑。
但他要借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物什,平时也不怎么用,他手上的泡应该是不久前才磨出来的,经常干活的人都有经验。
不像是撒谎,娘摔的起不来床,好像没听到这样的消息,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应该也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骗人。
暂且信他一回,看他的样子还算诚恳,“东西借给你可以,但是得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老大本就爱贪小便宜,说好听点是借,但根本没打算要还,弟弟还真是了解自己,先在口头上答应着,到时候不还,他又不能拿自己怎样。
“嗯嗯,肯定的,我会仔细点用的,你就放心吧。”
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跟老三保证,不过老三也不是个傻的,之前在他手里吃过几次亏,长了记性。
“东西我不白借,要么打欠条,要么拿别的作抵押。”
老大愣了一下,现在三弟竟然如此精明,口头上的保证都不行了,看来他已经不拿自己当大哥。
用东西做抵押,定是不行,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再说了就那么一点工具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写欠条他还真是不怕伤感情。
这两个方法都不好,到时候不想还,还是个麻烦事。
思来想去还是准备直接拿走,“三弟,你说就借这两样东西,值得这样做嘛,抵押的话,你也不是不知道,家徒四壁,现在连门板都没有了。”
“欠条主要我也不认字,看不懂啊,要不你就直接借给我算了。”
别人可以直接借,他可不行,但是暂时没想到还有其他的方法,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还回来,勉强他签欠条,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也没办法。
在屋子里竖着耳朵一直听着的妮儿跑了出来,阿奶躺在炕上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做门,实在是有点蹊跷,“大伯,没有门,晚上是不是睡不好。”
老大寻思着这不是屁话嘛,谁家没门晚上能睡好,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得小心应对。
本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