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贯捂着肚子,眉头紧皱,身体里有个地方钻心的疼,都直不起腰,只能大口呼吸缓解一下。
富贵看他那样子便知道是岔气了,实在是耽误时间,还赶着回去看阿奶呢。
“好点没?”
满贯好了很多,眉头也舒展开,只是害怕马上就跑起来又会像刚才似的,那种疼可不想再受一次。
“好一些,不过咱们能慢点走吗?”
富贵想着这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了。
“那我去问问,你在这里歇一会儿。”
满贯正是求之不得,本来就可以在家歇着,非得大中午出来跑一趟。
热的不行,一动就满身汗,还得跑来跑去,自己是受不了这罪,富贵愿意去就去吧。
找了个树荫,在阴凉里头待着。
富贵心里一直惦记着阿奶,就想要早点回去,不用拉着满贯自己跑得更快。
到了姓孙的那户人家,见他们的院门闭着,最近实在是有些热,村子里的人开始中午睡午觉。
毕竟又要干活儿,家家户户吃的东西都不多,中午休息一会儿,晚上不至于那么饿。
拍了拍门,里面有些动静,便停下,等着人家来给开门。
不一会儿门打开一条缝。
富贵看着一个长相憨厚,又高又壮,打着赤膊的男子在门里露出半个脑袋。
有些疑惑,这也没有人,刚刚明明听到了敲门声,粗黑坚硬的大手上面布满了茧子,揉了揉刚剃的头发,嘴里嘟囔着,“难道我听错了?”
富贵见他没看见自己,难道长得那么不起眼吗,心里有些难受和委屈。
确实跟自己平时玩儿的好的,都长得要更高一些,想起到这里是做什么的,不舒服的感觉暂时先压下去,阿奶的事情更重要。
“孙伯伯~”
开门的那人低头一看,是一个面熟的小娃娃,上一次用那样尖利的爪子把自己邻居小男孩儿的脸挠花了的就是他,现在脸上的还有一个深深的疤。
他阿奶也是村子里的有名的泼妇,真是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家沾上边。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毕竟都上门了,直接把人轰走说不过去,还是问一句。
“孙伯伯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个带轱辘的椅子?”
富贵眼尖,透过缝隙看到那人身后正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说东西不在,根本不想借出去,基本上东西到他家就是有去无回,那椅子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做出来的,怎么能给出去。
但是看到富贵脸上兴奋的表情,手指不自觉地指着那个椅子,刚才的说法定是不行了。
“那个椅子我们自己也要用的,不能借给你。”
富贵有些不理解,这家人没有一个腿脚不好的怎么还要用这样的椅子。
不管怎样,阿奶的心愿尽量达成,不能让她有遗憾。
嘴唇抿的紧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孙伯伯,我阿奶她快死了,就在刚才嘱咐我,想要个这样的椅子。”
“阿奶从我小时候就很宠我,一直到现在,我还小,也没钱,所以只能跟您借一下了,就是想尽尽孝,让阿奶开心开心。”
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子,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说的那样不堪,不过拿别人的东西尽孝就有些不地道了。
前几天好像听说他阿奶去世了,又有人说那是谣言,老太太的亲孙子来说的总没错吧。
看来她是真的不行了。
不对,人都不行了要这个椅子干嘛,刚才还觉得这孩子还行,挺孝顺的,现在觉得他谎话连篇,多看一眼都嫌烦。
“借不了,家里老人年纪大了,就指着这个呢,快走吧。”
门直接砰的一声关上,差点就夹到他的手。
幸亏躲的及时,不过还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站在那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眼前一片模糊,用袖子抹了抹,往家的方向走去。
满贯见富贵垂头丧气地空着手回来,便知道他没有要到。
走上前去,搂过肩膀,发现他在抽泣,要不到就要不到,有什么好哭的,那样稀罕的东西,人家不借才是对的吧。
“你哭什么?”
“阿奶快不行了,她想要的东西都没给她要到。”
满贯大惊失色,阿奶不行了,这家伙真敢说,被阿奶听到不得打死他。
只不过就是躺在炕上不能动,跟死有什么关系,富贵是听谁说什么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有些搞不懂。
“阿奶好好的,你别咒她。”
富贵泪眼婆娑地看着满贯,“我不是瞎说,刚才阿奶不是把咱们俩叫过去,要交代事情嘛,我可听说只要是把小辈儿叫到跟前交代事情,人就是快不行了的意思。”
像是看智障一样地看着富贵,阿奶除了腿不好,其他地方好得很,离死远着呢。
哭哭唧唧地是几个意思,也不是所有的交代都是临死前的交代,这个脑袋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忍不住对着富贵翻了好几个白眼。
富贵感觉到旁边人的无话可说,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道:“你为什么对我翻白眼,我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