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了近八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灭掉,一脸疲惫的医生走出来。
赵铎和阿耀连忙迎上去询问情况。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肩膀上的伤不致命,但胸口的子弹距离心脏太近,非常凶险。”
医生叹了口气,“至于能不能活,就看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如果病人能挺过去,那存活几率就会大大提高,否则……”
医生没再说下去。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糟糕。
这时,盛宴洲被推出来。
看着那个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病人,青月感到无比陌生。
盛宴洲应该是强大的,坚不可摧的,怎么会倒下去?怎么会死?
她游魂似的跟着他,然后被挡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隔着玻璃,看着他浑身插满管子,身体和各种仪器连接,青月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盛老太太也忍不住,抱着盛老爷子哭了起来。
整个医院走廊,一片愁云惨淡。
很久之后,青月总是不愿意回忆这一天。
那种难熬的等待,每分每秒都是对精神的折磨。
每过一秒,或许盛宴洲活下来的概率更大,但也有可能他距离死亡更近一步。
这一天一夜,所有人一口饭都没吃。
眼睛也没合过。
盛老太太身体不好,直接晕了过去,盛老爷子不得不照顾她。
青月蹲在墙边,就在玻璃窗下,这样可以离盛宴洲更近一些。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黎明再次到来。
医生过来检查盛宴洲的情况,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放松。
“恭喜,他已经挺过最危险的时候,看来他的求生欲非常强烈,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活下来的概率很大。”
听到这话,赵铎和阿耀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两人眼圈一红,抱头痛哭。
“太好了,爷挺过来了!”
“我就知道他可以!”
青月看着他们哭,却没有一滴眼泪,在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她好像把眼泪哭干了。
她将手贴着玻璃窗,深深地看着那个男人。
盛宴洲,盛宴洲,你一定可以的。
答应我,无论如何要活下来。
如果你有三长两短,那我……我该如何而活?
**
从度假村回来,温妍回了趟叶家。
刚进门就听见葛芸在教训叶盈。
“你是不是没把梁天伟伺候好?他不愿意替我和婉儿出头,害的婉儿白白受欺负!”
叶盈低着头,一脸委屈。
“妈,我已经尽力求他了,他回来还打了我,说我连累了他,得罪了盛宴洲。”
葛芸非但不心疼,反而很嫌弃:“都是你没本事,勾不住男人,你不知道梁天伟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他哪里还会听你的,你真让我失望!”
叶盈抿了抿唇,没有再反驳。
温妍走进去,就看见叶婉的脸不太对,有点肿,还泛着乌青色,像是被打得很严重。
“你回来干什么?慕家人伺候好了吗?”
葛芸睨了眼温妍,“你大姐不中用,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温妍看了眼叶盈,见她低着头,忍着泪水。
温妍心里堵着一口气:“您这么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还敢反驳我?”
葛芸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人都不在乎了?”
温妍捏了捏拳头,知道葛芸是在用孩子威胁她。
这时,霜姨过来,对温妍道:“你过来。”
温妍快步跟过去,她们来到别院。
到了门口,霜姨面色冷漠:“你刚才竟然敢和主母呛声,你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再有下次,你就别想见孩子。”
温妍虽然不服气,但孩子在人家手上,只好点头。
进了别院,温妍快步走进婴儿房。
又是一个月不见,女儿长大了些,抱在手里都重了,五官出落得越发标致可爱。
温妍盯着她的脸,恍惚间想到了季寒时。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开,她的女儿怎么会像季寒时呢?
她抓住女儿肉嘟嘟的小手,亲了又亲。
六个月大的婴儿,咿咿呀呀地想跟她说话,看着她奶声奶气的样子,温妍幸福极了。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什么。
女儿的手腕上,有一点淤青。
她脸色一变,立刻仔细查看,发现她的两只胳膊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掐的。
她立刻找到保姆质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保姆一脸无所谓:“我哪里知道?”
“她这么小,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还有人性吗?”
温妍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保姆板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妍对霜姨道:“必须给孩子换一个保姆,她伤害我的女儿。”
霜姨满脸冷漠:“这个保姆在叶家工作多年,她不会出错,况且小孩子有时候吵闹的确烦人,保姆没有耐心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