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大殿。
下台,九大学之间界主坐于左列,四象城城主等地方权柄者坐于右列,虽无言,但眼神交流着。
中台上四司,公孙起和李牧章坐于左席,王翦之和廉暮颇坐于右席,四人皆是眼观鼻,如老僧禅定,不知所思。
至于那高台王座上,雷神慵懒之姿,扶额而坐,双眼微眯,犹如假寐。
大殿外。
王游站于左,安功山站于右,二人皆是低头垂眸,默默等候,泾渭分明。
李似锦站于王游身后,看似选边站队,但又特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赵太宗等其他界主子女,则是站在安功山一边,时不时便会看向被孤立的王游,眼神中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无论是大殿内,还是殿门外,皆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如此安静的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或许,此刻的宋存廉,是在场最为焦急的那个人,时不时便会看向身边的许存礼,许存礼也是皱着眉,他此刻一脸凝重。
许存礼并非愚人,或者说,能坐到如今高位者,都是那种城府极深之人,即便当时事急从权,他没有想那么多,事后冷静下来,也明白宋世玉之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跟李牧章一样,许存礼也怀疑这背后有雷神的谋算,目的就是要拿宋家,杀鸡儆猴!
想到这里,许存礼就十分后悔趟这趟浑水,即便他与宋存廉私交再好,可若要拖着整个家族陪葬,那无疑是千古罪人。
等等!
想到这里,许存礼突然意识到什么,余光扫向旁边宋存廉,可却没有见到任何异常。
“不会是这宋存廉故意坑我吧?”
宋存廉爱子心切,暴怒之下,险些弄死许子元,换个角度,这何尝不是在逼当时暗中观望的许存礼出手?
许存礼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宋存廉这个人,看似冲动易怒,做事不动脑子,但能坐到宋家家主之位,难道真的会如此简单?
今日,宋世玉这个界主之子死于雷池域淬炼,雷神居然直接召集雷狱所高层商议,要知道如此规模,以往所讨论的可都是颠覆大事。
此刻,许存礼心中很是懊悔,但已然骑虎难下。
“此次大殿议会,就界主宋存廉之子,雷部众弟子,宋世玉死于雷池域一事,查明真相。”
这时,李牧章缓缓起身,站于中央,随即开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表情各异,纷纷看向王座之上的雷神。
虽说各方界主事先或多或少获悉消息,但此刻依然有些难以置信,是小题大做?还是说雷神别有用心?
至于那些不知道缘由的高层,此刻却是看向宋存廉。
“雷神大人。”
就在这时,下台右席中走出一白发老者,“大殿议会,乃雷狱所最为庄严商议之一,每次召开,无不是关乎九州社稷,如此为了一个界主之子,兴师动众,是不是乱了礼数?”
这老者一开口,左席的界主们纷纷看向他,什么也没有说。
包括宋存廉,虽然脸色难看,但没有发难,哪怕这老者当众说出此话,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显然这老者的身份,非比寻常。
“雷族老。”
李牧章看了一眼雷神,随即看向那老者,挤出一丝笑容,“宋世玉是攻心道选出来的榜十之精锐,而这十位青年才俊,关乎九龙问鼎盛会,如何不是大事?”
“哼,李牧章,我辩不过你!”
那雷族老面色一怔,随即怒哼一声,再次退回席位,只是瞟向宋存廉的目光,很是不满。很显然,他是把这件事怪罪在宋家的头上。
殿门之外,王游看到这一幕,很是惊讶,同时也对这老者的身份十分好奇。
“雷池域中变化莫测,每次进入的场景都不一样,现在该如何寻找宋世玉,是当务之急。”
万里云带着雷击木暂时不在雷都,而那雷池域也非攻心道那般,有什么洞察镜的存在,如此,再次开启找到宋世玉,无疑是大海捞针。
“司首大人,我有办法。”
这时,宋存廉站起身,走出席位,“之前我在复生枝丫上留有标记,如今标记还在,便说明复生枝丫没有被使用。”
宋存廉一直坚持,就是因为,宋世玉的复生枝丫上,他留下的痕迹还在,这也就有可能,宋世玉只是被困住。
“哼。”
李牧章冷哼一声,虽然在复生枝丫上留下独门记号这件事,其他界主肯定也干过,但这种行为,往大了说是对雷击木不敬,往小了说是对他李牧章不信任。
“我特么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王游暗暗庆幸,当初舍弃那复生枝丫,事后也有过后悔,毕竟这种异宝可相当于一条命,拿到外面,必然会有很多人追捧。
“准。”
高台王座上,雷神伸了一个懒腰,“年轻一代,是我雷狱所的未来,既然死于非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追查凶手,还死者以安息。”
“啊?”
雷神的话,无疑是将宋世玉当成了死人,此刻的宋存廉盯着雷神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内心中满是怨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