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2月11日,正月初二,夜十时左右。
御枣镇外的一处高地上,有一棵虎头槐,一个瘦矮的身影利索的爬到了树顶、今晚这都是他第六次爬上来了,他举起望远镜观察镇内,发现镇长家他自己住的屋前一对红灯笼熄灭了,他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领导让他看到这对灯笼灭掉、就立即回去汇报。
这其实是组织上早就安排好的一个传递情报的信号,镇长早在抗日时期就已经为八路军秘密服务了,住在御枣镇的国军营长就住在他家的一座独院里,灭掉那对红灯笼,就是告诉镇外的解放军,营长已经睡觉了。
守军营长睡觉了,那么这支国民党军队就不可能在今晚突围,守在镇外的解放军就可以撤围而去,支援榆树坪的主力、参加今晚的行动,没办法、五台纵队兵力太少了。
部队很快秘密集结起来、悄悄离开了御枣镇,不过遗落了不少证明他们是解放军五台纵队二团的东西,这是专门给镇内守军留下的。
1948年2月12日,正月初三,凌晨二时整。
“啪!”
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寒夜。
“回家行动”的第一枪,是郑春燕旅一名暗哨朝天开的,然后这两名地下党战士迅速回到了警戒阵地。
“啪!”、“啪!”、“啪!”……
“哒哒!”、“哒哒哒!”……
激烈“战斗”迅速在郑春燕旅的北、东、南三个方向打响,枪声异常猛烈,但双方都是在对方的射程外“开枪”,这个开枪之所以要用双引号,那是因为解放军这边绝大部分枪声、都是“马氏诈弹”的响声,马晋宁订做的这种鞭炮、不仅响声极像枪声,夜间炸开时的闪光、也极像枪口的喷焰。
郑春燕亲临打的“最激烈”的南部警戒阵地指挥,并在第一时间将部队遭遇解放军夜袭的情况、电告马晋宁。
“啪!”、“啪!”、“啪!”……
“哒哒!”、“哒哒哒!”……
榆树坪南北两面也相继打响,此时榆树坪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参谋长派人命令两位步兵旅长、立即组织反击,旅长也早就派人命令手下团长马上组织反击,命令是在一层层往下传达,但此时的宿营地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找人、不太容易。
“啪!”、“啪!”……
“滴滴答答、滴滴……”
“冲啊!”
随着榆树坪西面三处“突破口”传出冲锋号,五台纵队一团喊着响亮的口号、开始朝第三师步兵旅的宿营地发起冲锋。
从战斗打响第一枪,到现在不到五分钟时间,外围警戒阵地根本没能达到迟滞解放军进攻的作用,步兵旅的反击还没完成部队集结,不远处传来的冲锋口号,南北两面猛烈的枪炮声,让步兵旅的官兵胆寒不已,除了个别部队开了几枪外,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开始朝东面跑去。
郑春燕旅的北、东、南三面,虽然一直枪声不断,但老兵们都能听得出来,枪声始终没能突破警戒阵地,步兵旅同样是三面遇袭,但西面已经被解放军突破了、南北两面也有解放军突破的警戒阵地,相较之下、只有东面最安全。
郑春燕带领一个营在宿营地东面临时构建了一条阻击阵地,将溃退的官兵放了过去,为了不误伤本师的官兵,郑春燕命令朝天上打了两发照明弹。
两发照明弹说明郑春燕旅在东面也有预设警戒阵地,只要逃到那里就能摆脱三面被围攻的被动境地,步兵旅有那聪明的、早就往郑春燕旅的宿营地跑了,现在,有样学样的越来越多,长官渐渐约束不住自己的手下了,参谋长、两位旅长也在副官和参谋们的搀扶下,被裹挟着朝东面溃退。
“冲啊!”
解放军的口号喊的很响亮,但奔跑的速度,明显没有步兵旅官兵快。
“营座!咱们也赶紧往东面撤吧!”不是地下党的那名连长看着田营长喊道。
“跑什么跑?出去被流弹打到了怎么办?
解放军优待俘虏,还特么给发遣散费,回来还当你的连长,至于为了那点儿军饷出去送命么?
要跑你们跑,老子手上又没有共产党的血债。”田营长瞪着眼睛吼道。
“对对对!我们连也不跑。”
“就是,我听营座的。”
两名地下党连长附和着田营长的说法,那名连长见他们都这么说,从众心理让他决定也留在营区,反正在国军里,被解放军俘虏过、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儿。
田营长的卫兵带领十来位解放军,与田营长和两名连长汇合后,首先将另外那个连缴械,然后在解放军的带领下,渡过滹沱河、连夜赶往解放区。
“哒哒!”、“哒哒哒!”……
在照明弹的照射下,郑春燕用重机枪射出一道弹幕,阻断了解放军继续追击的道路,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火,这次王参谋、熊忠国可没敢再用“马氏诈弹”,虽然心疼,但还是让战士们用实弹射击,只是不允许轻机枪连射。
双方交火了三十多分钟后,负责打扫战场、接应“回家部队”的同志前来报告,所有参与“回家行动”的“回家部队”,已经全部渡过滹沱河、赶往五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