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莫名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怨念。
就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非常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但看着他乌黑的头发被咖啡浇得湿透,松软的发丝也被浇的打绺,安夏也有些不好意思。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误会了他在先。
“不好意思。”她也放软了态度,但还是觉得不服,于是又补了句:“谁让你是惯犯。”
陆北川:“……”
这女人现在推卸起责任来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陆北川嘴角扯起抹淡淡的弧度。
又气,但空缺的心里却又久违地生出些暗戳戳的甜意。
看到她,听着她那生灵活泼的语气,坏情绪总是消失得特别快。
陆北川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起,他的情绪就总是不由自主的会被安夏牵扯着,浮动着。
把话问清楚了,安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转身便要打道回府。
陆北川跨步抓住她的手腕,安夏毫不设防,轻而易举地就被陆北川拉回到身边。
“泼了咖啡说声不好意思就想走?”
男人粗壮的手臂缠上女人如柳枝般细软的腰。
箍紧着。
陆北川眉心闪过一丝不悦。
有段时间没见。瘦了。
安夏蹙眉:“那你还想怎样?”
比起他之前对自己做出的事,这杯咖啡压根算不上什么吧。
陆北川眼神忽地暗了几个度。
安夏咽了咽口水,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他开口前赶紧先说道:“赔你洗头钱和西装钱总行了吧。”
安夏昨晚粗略的算了下自己现在手上有的钱。
等锦尚那边的款打过来,再完成望月阁老板的私人订制后,撇去欠陆北川的两千万,她手上应该还能剩个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虽然算不上特别的宽裕,但是赔陆北川一件西装还是绰绰有余的。
反正这个老抠搜就喜欢跟她计较钱的事,先是坑了她两千万,现在又抓着她不让走,无非就是想收回这西服钱,脸皮再厚些,就是再问她要些精神损失费。
安夏觉得自己还是能掌握住他这几分套路的。
“帮我洗头。”
陆北川冷不丁一句。
安夏愣住:“啊?”
陆北川瞥她:“不行?”
“……”当然不行了!
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合适帮他洗头的吗?!
“那个,你们公司附近有家还不错的洗头店,我出钱,你去那边洗吧。人家还能给你按摩。”安夏错开眼神兀自说道。
陆北川笑了:“我差你几个洗头钱?”
安夏:“……”
好,你厉害,你有钱,你不差。
“我手疼,洗不了。”安夏就是不答应。
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下再帮他洗头,那多怪异啊。
“肖铭。”陆北川转头就叫人:“让新康的骨科主任准备好,我带少夫人过去做个手部检查。”
安夏瞬间瞪大眼睛,赶紧把人叫住。
“不用!”
陆北川睨她。
刚刚泼他咖啡的时候动作那么丝滑流畅,还手疼。
笨蛋。
找借口也不能找个靠谱点的。
安夏有些发难。
她还推不掉这事了?
安夏着急地四下看着,大脑飞速运转,眼睛忽然一亮。
“你公司又没有花洒又没有躺椅,洗不了。”
“那就回天竺苑。”陆北川几乎是一下就断了她的退路。
正好,她也好久没回家了。
“不要!”安夏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洗头都不愿意了,还跟他回天竺苑?!
疯了?!
“你确定?”陆北川幽幽道。眼底淌着坏意。
然后转头:“肖铭,让法务部过来,有个精神赔偿的问题我需要他们给我解答。”
“看看是赔一千万合适还是两千万合适。”陆北川看着安夏,一字一顿缓缓从口中吐出。
安夏惊住。
她想过陆北川不要脸,没想过陆北川那么不要脸。
被泼了杯咖啡居然敢叫价一千万!
陆北川还好心提醒一句:“作为陆氏的总裁夫人,你应该清楚陆氏的法律团队是零败诉吧。”
安夏:“……”
这赤果果的威胁……
她好想掐死这个男人!
“洗就洗!”
再来个一千万的债,她到底还要不要离婚了。
一千万事小,就怕陆北川又在她赚那一千万的途中再出什么幺蛾子!
然后一千万又一千万,那她这辈子都离不了婚了。
安夏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陆北川拿上大衣紧随其后。
顶着一头被咖啡浇头的发型,在还没到下班点的时间里大摇大摆地跟在安夏身后走出陆氏。
众人目瞪口呆。
这跟发情的公孔雀一样开屏发骚的男人确定是他们平常那沉默寡言、高冷威武的总裁大人?!
工作狂甚至还早退!
比起陆北川今天这一反常态的症状,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