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偏过头,其实她最清楚,安夏这孩子留下来的弊大于利,只是再理智的人,在碰上这种人生抉择的时候也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她深吸口气,表示明白,没有再继续劝安夏什么。
麻醉师准备好了开始过来注射。
“听我数,十、九、八……”
麻醉剂推进后,麻醉师开始倒数。
赵梅走到角落,还是忍不住给陆北川拨去了电话。
安夏流产的事已经成定局了。
但今天去她病房的时候居然一个陪护的人都没有,想着她流产后的身子更虚弱,更需要人照顾,所以赵梅决定还是要给陆北川拨去这通电话。
总不能让安夏流产后还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电话接起,可那边通话的人却不是陆北川。
肖铭看到来电显示,不敢耽误时间,忙问:“怎么了赵医生?是不是我们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陆北川在专心处理安建国的事,不想被其他事打扰,所以就把手机一起交给了肖铭保管。
护士在催,赵梅只能长话短说:“少夫人现在在进行人流手术,大概一个小时就会结束。赶紧安排人到手术室门口等着,要不然一会她手术结束了没人照顾了。”
肖铭听懵了。
“手术?”
“人流手术?”
“什么人流手术?”
赵梅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肖铭有些慌了。
“喂赵医生?你把话说清楚啊!赵医生!什么叫我们少夫人在进行人流手术啊?”
“她怎么会要做手术呢?喂?”
陆北川正好忙完从重症监护室走过来。医生那边已经把安建国的呼吸机拔了,五分钟前宣布了死亡。
现在要送去火化。
陆北川借着这个空档出来本想打电话问问安夏,想问她要不要过来一起送安建国最后一程,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肖铭捧着手机慌慌张张的一直说什么人流。
“怎么回事?”
“谁要做人流?”
肖铭转身对上陆北川犀利的目光,手抖着把手机递过去。
“是赵医生打来的。她说少夫人在做人流手术。还说病房里没人,让我们安排人赶紧去手术室门口等着。”
肖铭的大脑都已经被吓得空白一片了。
要知道陆北川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是真的抱了非常大的希望。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和安夏的第一个孩子。
更因为这是他和安夏之间无法割舍的枢纽,有了这个纽带,他们能和好重新开始夫妻恩爱生活的可能性才高。
“你说什么?!”
陆北川倏地握紧拳。
一瞬间,早上发觉的那些不对劲一下就都有了可循之际。
她不是因为放心才让自己来处理安建国的事,她只是单纯的为了把他给支走!
那句路上注意安全,也不是因为多日的相处让她逐渐开始心软,只是单纯的怜悯和讽刺。
为什么。
为什么?
不是都说好了要一起努力把孩子留下来吗?
可她为什么说变卦就变卦……
陆北川脚下一软,身形也控制不住的瘫软。
还好肖铭眼疾手快地及时扶住。
“陆总……”
“陶敏呢?安夏要做人流的事她不知道吗?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陆北川勉强站直,理智回笼后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肖铭立马拨出电话:“我现在就联系小陶。”
那边接的很快。
“肖特助?”
“你在哪?”
“我在给夫人买珍宝斋啊。”
“什么珍宝斋?”
“哦,夫人早上说没胃口,天竺苑送来的早餐也吃不下,就想吃珍宝斋的芙蓉酥,就让我出来买了。”
肖铭开的是免提,小陶说的话陆北川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两人都知道小陶也是被安夏找借口骗出去了。
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肖铭看着陆北川泛着冰冷的脸,把手机拿远了些,跟小陶说:“你现在赶紧回医院吧,少夫人出事了。”
小陶一愣,沉默了须臾,似乎也反应过来安夏的不对劲,再开口时的语气也不如刚刚轻快。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肖铭看着一言不发的陆北川。
从市立赶回新康需要点时间,赵梅电话里刚刚说手术大概一小时就能结束,这会回去,时间应该差不多。
“那陆总,要不我们先回新康等少夫人吧。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北川死死地握住手机,只觉得一口血气从胸口直涌上来,几乎是刹那,鲜红的血从唇间溢出来。
肖铭慌了,连忙叫着医生。
陆北川推开他要搀扶的手,抬手,毫不在意地擦去唇角的血,眼神一片冰冷。
“她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就是为了别人罢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抛弃了。
从他那天看到那个模型工具包的时候,他就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安夏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