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灰,他看着容昔那笃定自信的神情,心中不禁打起了鼓。暗自思忖着,孙女的身体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可事已至此,局面已然僵持不下,他深知已没有了退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一炷香的时间缓缓过去,朱家府邸内陆陆续续来了三位大夫。
一位是容昔这边的,是梁氏昨日亲自请到姜府的,此大夫在城中颇有名气,以医术精湛、医德高尚而闻名。
另外一位是朱家这边匆忙从外面请的,看起来也是经验丰富的样子,还有一位则是这朱府的府医。
率先进入内室接受检查的是姜竹兮,他原本心中满是害怕紧张,但在容昔刚刚那番坚定有力的话语过后,他的内心便渐渐有了些底气。
这些年他也真的是受够了,想他身为县令之子,自幼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从前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难堪与屈辱。
等待的时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总是难熬的,但容昔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她悠然地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向宋言音,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音儿,这茶不错,你尝尝。”
宋言音此时满心都在为大哥哥的事情而紧张不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见妻主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劝道。
“妻主,还是认真些好。”
容昔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拿起茶杯递到宋言音面前:“怕什么,先尝尝这茶。若是喜欢,咱们回去也买些。”
“啧……”
宋言音无奈地轻啧了一声,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在这众人瞩目的场合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做做样子地抿了一小口,而后又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内室的方向。
可容昔却似乎还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她转而拿起一块糕点,再次对宋言音说道:“音儿,这糕点味道也不错,你尝尝。”
宋言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妻主,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我现在哪有心思吃糕点。”
容昔见宋言音不理会自己,便转头对着秋霜说道:“秋霜,咱们府里有这种糕点吗?若是没有,回去可得让厨房学着做些。”
秋霜一脸无奈,咬着牙小声说道:“小祖宗,您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大家都在为大哥哥的事情揪心,您却还有心思惦记着糕点。”
容昔只能自己吃了。
很快大哥哥被人带了出来,结果跟这些年被诊断的一样,难以受孕。
朱家人的脸上都是得意,闹这么大阵仗,最终还不是自家人有问题。
梁氏忍不住抹泪,他可怜的孩子。
容昔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喝茶,只带大嫂嫂的结果。
没过许久被诊断好的大嫂嫂率先从里面出来,身后的三个大夫一脸的菜色。
老太爷忍不住发问,“结果如何了?”
“这……”
府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朱府的府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惶恐说道:“老太爷,女郎的身子……确实不易让男子受孕。”
刹那间,好似一阵狂风席卷过厅堂,老太爷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急剧抽搐,紧接着猛地一挥手臂,身旁桌上摆放的精美瓷器瞬间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怒吼道:“不对,你们肯定是诊错了,我孙女怎么可能不会生?这绝不可能!”
厅内其他人也都面露惊愕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毕竟这二女郎在朱家可是最被寄予厚望、最有出息的一个,若是将来没有了子嗣传承,那朱家的未来可就……
朱家二女郎缓缓走到姜竹兮身边。她的头地低垂着,眼眶泛红,满是愧疚地说道。
“夫郎,是我对不起你,原来这一切的问题……都在我。这些年你在这朱家受委屈了。”
姜竹兮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自己本就怀疑自身有问题,却未曾料到妻主竟也有生育障碍,难怪这么多年迟迟没有孩子。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罢了,都是命。”
容昔却仿若这紧张氛围中的一股清流,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糕点碎屑,站起身来,神色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说道。
“好了,问题已经清楚明了,按先前说的,把东西给我们,我们立刻离开。这事儿拖拖拉拉的,可真没意思。”
老太爷此时还沉浸在刚刚那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尚未缓过神来,就听闻容昔要带着人离开,他心急如焚,连忙上前阻止。
“姜女郎,既然两个孩子都有问题,他们都如此珍惜彼此,不如,不如……”
容昔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挑了挑眉说道。
“不如什么?你还想他们继续在这朱家凑合着过?可就你们这一家子人这副德行,我如何放心我大哥哥继续生活在这里?万一哪天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可没那闲工夫再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老太爷被容昔的话噎得有些语塞,但仍不死心地说道。
“那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