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时韵坏,迟家人也坏。
迟家就没有几个是善人。
翌日的下午,迟家迎来了两位陌生人,彻底炸开了锅。
家里的三个孩子此时此刻还穿着睡衣,站在二楼的连廊上,居高临下望着门口的一对母女。
迟逸之和迟锦书清寒的眸子泛冷,原以为迟非晚会是温温柔柔的模样,恰恰相反,她那双蓝眸没有丝毫的温度,在光线下显得越发寒冷。
千十安握住行李箱的手一紧,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没有华丽的服饰,三个人穿着睡衣就能让畏惧。
兄妹仨顶着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迟元青满心欢喜,在看到三人冰冷的眼神后,不悦地皱眉:“都下午了,还穿着睡衣成何可体统!赶紧去换了!”
瞧瞧,同样是亲生的,迟元青的态度截然不同。
三人换好衣服后,迟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迟锦书平日里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衣服也不会太正式,一件灰色带帽卫衣,衣前印有偌大的品牌英文名,下半身穿了一条深蓝色宽大阔腿裤,眉眼不似往日的不羁,而是冷。
迟非晚在家穿着就很简单,这个天还是很冷的,她穿了一件粉色的羽绒外套,搭配一条米色阔腿裤,头发披在肩上。
前面两位至少把睡衣换下来了。
迟逸之没有换睡衣,就在外面套了一身蓝色睡袍,很长都把脚踝遮住了。
同一时间,千十安在打量着他们。
迟锦书的长相就不是不近人情的那种,除了眼神冷以外,给千十安的感觉还好。
迟非晚就是单纯的面无表情,可以看到她对千十安是没有敌意的。
迟逸之就不同了,他不仅是眼神冷,就连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都令千十安害怕。
迟逸之长得不像迟元青,长得像沈临熙,恰好沈临熙就是一张攻击力十足的脸。
那双清冷得有些许薄凉的眼神,像是白雪皑皑而立。
孤傲,清冷,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没有一丝晃动,一双鹰眸淡淡的盯着千十安。
千十安僵在原地,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这么大的事不和我们商量吗?”迟逸之冷冷开口,穿着睡袍气势堪比迟老爷子。
迟老爷子拄着拐杖,“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迟锦书发出一声冷笑,“这是商量吗?这是通知吧。”
人都到海城了,还商量。
迟元青看都没看二人一眼,“这件事你们说了不算。”
迟锦书面对他这个“父亲”可从未有过好脸色,“是,爷爷是一家之主,他说了算,但我想父亲你搞错了,她在这个家如何,可是看我们的脸色。”
迟元青不可置信看着迟锦书,他把目光投向迟老爷子。
迟老爷子一言不发,似乎认可迟锦书的这句话。
事实上,能把千明珠母女俩接回海城来,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让步。
在价值还未真正体现时,他优先考虑的价值最大化的三个孩子。
迟老爷子闭了闭眼,“人都接回来了,结果如何尚未可知,既然你也和迟家有血缘关系,暑假之后再决定你的去留。”
他看向千明珠母女俩,“我从来不是大善人,如果两个月我看不到你的价值,你和你母亲一样过着你们原来的生活。”
“月底我会为你举办欢迎仪式,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迟老爷子把话挑明,让大家都清楚明白,千十安的认祖归宗不会这么容易。
这下迟锦书是真的生气了。
明明迟非晚是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子,结果连这种冷门的赛道都有硬挤来。
不管迟元青有宠爱千十安,家里的三哥都只会承认迟非晚这一个妹妹,迟家也只会认迟非晚这一个女儿。
迟锦书愤怒地瞪着迟元青,转身拉着迟非晚就走。
迟逸之起身,冷漠地看着对面的母女,“爷爷让你们在家暂住两个月,并不代表我们就认可你了,在我眼里,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妹妹的一丝一毫。”
留下迟元青和千明珠母女在客厅,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千十安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她知道,未来的两个月至关重要,她必须要想办法留在迟家。
迟元青也在一旁叮嘱,“十安,你先在家适应几天,别去惹你的三个哥哥,多和迟非晚好好相处。”
“你能不能留下来,主要是看迟非晚。”
千明珠不解,“一家之主不是你爸爸吗?为什么要看她……”
毕竟他也是迟家人,哪怕没见过狠厉的手段,也知晓这其中的复杂,“因为安安不仅要得到我父亲的认可,还有他的三个哥哥,我父亲那边好办,可我那三个儿子可就不一定了,在他们眼里,迟非晚才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尤其是她龙凤胎哥哥。”
“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磨掉的。”
不用迟元青说,千十安就能感受到迟逸之和迟锦书对她的敌意。
可她认为,最难搞定并不是三个哥哥,而是迟非晚。
越是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越是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