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芷岚见江淮序答不上来,换一个问法:“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前面的问题虽说都极为简单,然而此刻,就连这些轻而易举的问题,江淮序都像是被难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爱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父母的一言一行,悄无声息却又极为深刻地影响着孩子。
就像江岱越对喻芷岚那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使得江淮序一直以来都坚定地认为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作为江家未来的家主,江淮序从小就生活在极其严格的环境之中,接受到了最严格的教育模式。
他就像一座孤独的冰山,对周围人都很冷淡,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那些冰冷的规则和沉重的责任。
江岱越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识和技能都传授给了江淮序,但却遗漏了一项至关重要的课题——如何去爱一个人。
在校园里,老师们同样不会涉足这个领域,仿佛每个人都默认这是一种与生俱来、无需教导的本能。
江淮序小时候最直观接触的爱,就是江岱越和他讲过的:只要是你看上的,你可以用一切手段得到它,哪怕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年幼的江淮序对大人的一些话没有判断能力,他看上了迟非晚,所以打小就认定晚晚是她的,即便别人染指了她,他也会不择手段将晚晚困在自己的身边。
这其中是没有爱的成分,而江淮序则会把这种强制爱当作成爱。
喻芷岚和江淮序说了好一会儿,匆匆与喻芷岚道别后,就转身去找迟非晚。
迟非晚此时正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周围被三房的小女孩围着。
小女孩今年 15 岁,名叫江稚鱼。
她那充满好奇与天真的目光紧紧盯着迟非晚那双如宝石般湛蓝的眼睛,一时间竟看呆了,忍不住赞叹道:“二嫂你好好看。”
迟非晚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听到江稚鱼的夸赞,她的脸上扯出一抹尬笑,声音略带紧张地说道:“谢谢,你也很好看。”
江稚鱼听到迟非晚的回应,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她拉着迟非晚的手,兴奋地说道:“二嫂,我能跟你讲讲我在学校的趣事吗?”
迟非晚微微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江稚鱼,轻声说道:“好呀。”
于是,江稚鱼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学校里的种种,迟非晚认真地倾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蒋佳怡从楼上被仆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下来,慢慢地走到沙发旁,然后稳稳地坐到了二人的对面。她那凌厉的目光一看到两个人谈笑的表情,脸上立刻面露不悦,语气严厉地说道:“一点规矩都没有。”
听到奶奶的声音,江稚鱼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闭上了嘴,然后悄悄地躲在迟非晚的身后,怯生生地说道:“奶奶我先走了,你和二嫂好好聊。”
说完,便一溜烟跑开了。
从江稚鱼说话的语气,迟非晚不难看出江稚鱼有点怕蒋佳怡。
蒋佳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她的视线落到了迟非晚手指上的戒指,紧接着再上下打量着迟非晚的衣着,眉头紧皱,不满地说道:“都嫁人了,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啊? 迟非晚一脸疑惑,觉得江奶奶的思维简直异于常人。
明明是很正常的穿搭,简约而大方,却被她如此批判说成何体统。
迟非晚无奈地笑了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江奶奶,你认为的成何体统是什么,穿裙子?”
蒋佳怡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拄了拄拐杖,发出“笃笃”的声响,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离谱,便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和阿序结婚了,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
这也是协议上面的内容。
江稚鱼从客厅出来,就碰见了自己的二哥江淮序。
想起蒋佳怡那副严肃又苛刻的神情,她赶紧拉住二哥,小声说道:“二哥,奶奶和二嫂在客厅。”
江淮序一怔,神情紧张地问道:“只有他们两个吗?”
江稚鱼朝他用力地点头。
江淮序心中一紧,走路的速度加快,还没走进客厅,那句“传宗接代”也被江淮序听见了。
“奶奶!”
蒋佳怡回头看见走来的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遮不住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阿序,你来啦。”
江淮序快步走到迟非晚身边,握住她的手,看向蒋佳怡说道:“奶奶,这种事情不着急。”
蒋佳怡哼了一声:“我这是为了咱们江家着想。”
江淮序皱起眉头:“奶奶你可以去催催大哥,至少我结婚了,他还没有领证。”
迟非晚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见,江淮序牵着迟非晚的手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走进江淮序的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大的胡桃木床,床边是一个简约的实木床头柜,一盏复古的铜质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卧室的墙壁采用了淡灰色的壁纸,墙上挂着几幅艺术画作,有抽象的线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