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温暖而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地洒在了房间里。
迟非晚那紧闭着的双眼,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光明的召唤,微微颤动着,缓缓地睁开了。
她的视线起初有些模糊,但随着意识逐渐清醒,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纯净如雪的白色——洁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以及旁边同样颜色的墙壁。
这单调却又宁静的白色,让刚刚苏醒的迟非晚有一瞬间的恍惚。
与此同时,一阵酸痛感从她的手背上袭来,仿佛千万只小虫在啃噬一般。
她下意识地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手背,只见上面插着一根细细的输液管,管子里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缓慢地流入她的体内。
迟非晚皱起眉头,试图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样一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江淮序刚刚拿着一些单子回来,便看见了睁开双眼的迟非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迟非晚张了张嘴,正欲发声,可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从咽喉处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干涩感,仿佛整个喉咙都被烈火炙烤过一般,干得几乎要冒烟了。
此时,哪怕只是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一项艰难无比的任务。
每一次尝试开口,声音就如同卡在鱼刺间一般,艰涩而又痛苦地挤出嗓子眼儿,不仅沙哑难听,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停顿。
这种感觉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样的情况江淮序不是第一次碰到,他递了一杯水过去,说道:“你怀孕了。”
迟非晚刚喝下的水,差点被呛着:“我记得我有吃药。”
“医生说这不是百分百能预防的。”
两个月就是在迟非晚去海城前几天,到了海城那边,没有和江淮序做那样的事,药也跟着停了。
这一胎,迟非晚也不会怀疑是江淮序预谋已久,因为他要是真的要她怀上,首先他不会让她去海城,也不会在期间喝酒抽烟,那些都是会损坏精子的质量。
迟非晚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打掉吧......”许久,迟非晚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江淮序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握住迟非晚的手,用力得让她感到疼痛。
“晚晚,这是我们的孩子,又不是没有能力生下来!”江淮序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重点根本就不是能否赡养的问题。
迟非晚将前面的碎发往后抛:“江淮序这不是能否赡养得起的问题,而是我在期间吃了药,对胎儿是不好的。”
她直视江淮序那双漆黑的眼眸:“江淮序我没有哪一个是足月生产,我不想再让孩子遭罪了。”
轻松的是江淮序,难的是迟非晚。
生产的痛苦是迟非晚承受,怀孕的痛苦也是迟非晚在承受,而江淮序只需要提供情绪价值,有的时候甚至连情绪价值都提供不了。
“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可以定期做产检,有任何问题都能及时发现。”江淮序试图说服迟非晚。
“那如果有问题呢?”迟非晚激动地喊道,“难道要等到六七个月引产吗?那对孩子和我都是一种伤害!”
况且他心里压根就不想让妻子再生了,毕竟生产时所经历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男人或许能够有所感触,但永远都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
当两个小家伙听说妈妈已经苏醒过来后,便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着赶到了医院。
江嘉栩一马当先,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径直扑进了迟非晚温暖的怀抱里,看得出来,相比起其他人,他对迟非晚的依赖更深一些。
而一旁的小梨子呢,则显得稍微安静些,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小梨子知道自己即将要有一个新的弟弟或者妹妹了,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了当初知晓这个消息时的那份喜悦之情。
就连一向活泼开朗的江嘉栩此刻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虽然他很清楚家里将会迎来新生命,但他的脸上仍然不见一丝笑容。
迟非晚再次怀孕并且将要生下小孩这件事情,对于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迟非晚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略显沉闷的表情。
于是,满含疑惑地问道:“宝贝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啦?告诉妈妈好不好呀?”
这时,小梨子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迟非晚那依旧平坦如初的腹部,声音略带迟疑地开口说道:“妈妈……我真的又要再有个弟弟了吗?”
迟非晚沉默了,这次她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孩子解释。
意外来得如此的突然。
这并非他们首次为人父母,但此次却是如此地仓促与轻率。迟非晚的突然昏倒,原因不仅仅在于那起伏不定的情绪,更重要的是,精子质量也不甚理想。
长久以来,她的身体状况始终未能得到妥善的调养。
即便历经了艰辛,成功诞下两个可爱的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