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一的住宅在内城西大街侧,临近汴河。
看着眼前的两进住宅,郑豆豆右手食指在脸上挠了两下。
这是郑豆豆心有感慨或不自然时下意识的动作。
“大人,这个邓天一是东京人?”
景奕行不太明白郑豆豆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答道:“不是,他祖籍梅州,他一个人来的东京。”
“一个人来的东京啊……”
见郑豆豆说了一句后没有接着说,景奕行还是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妥?”
“我想着:这个邓天一只是个军器监监事,又不是老东京人,为什么能有内城的两进宅子?
莫不是他家中很有钱?”
景奕行从小衣食无忧,从来没注意过钱财上的细节,闻言心思一动:“竹青,查一下邓天一的家庭关系。”
竹青应了。
推门入内,邓天一的家中空无一人。
郑豆豆看着空荡荡的屋宅,问道:“邓天一没有成亲?”
“他留存的档案上记载有成亲,不过妻子留在梅州。”
“那他怎么解决男女之事?”
景奕行差一点被呛着,不过也意识到他又遗漏了一点。
景奕行看向竹青,这一次不待景奕行开口,竹青已主动道:“等会就去查。”
邓天一的宅子虽然冷清,但是还算整洁,三人转悠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郑豆豆开始翻箱倒柜。
景奕行道:“你这是做什么?”
郑豆豆不解道:“查线索啊。”
“可也不能随便动人家东西。”
“这个邓天一明显就不正常,肯定有什么秘密,不翻箱倒柜怎么查线索?”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你见过谁将秘密放在显眼的地方?肯定是藏在隐秘之处。”
景奕行还是没有动作。
“你们东京府平日就是这样查案的?”
郑豆豆看了一眼景奕行,“那是自然。否则像你这样干站着能查到什么?”
一边回着话,郑豆豆一边继续翻找动作。
景奕行还是过不了心里关。
在景奕行看来,没有搜捕令,郑豆豆的行为无异于强盗。
郑豆豆才不管景奕行怎么想,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替韩三花洗清嫌疑。
见景奕行和竹青站着一动不动,但也并没有继续阻止她,郑豆豆在内心嘲讽:
这些官员都一个样,道貌岸然、最是会装样子。
郑豆豆心思机敏,知道哪些地方最适合藏东西,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就在一个夹层翻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全是银锭。
如果是和东京府的丁四他们一起,这些银锭自然就是大伙的“战利品”,可现在面前之人是景奕行。
他可是连搜查之事都“不屑”做。
郑豆豆将这个盒子往竹青怀中一放,然后继续搜找其他线索。
竹青看向景奕行,见景奕行抿着嘴没有发话,便只好捧着这个盒子继续站着不动。
又一会儿,郑豆豆在一个抽屉夹层底板上发现一个刻在上面的图案。
这个图案乍看是一个太阳,但边上却不是火焰,而是像水的波浪。
郑豆豆数了数,有十二个波浪。
郑豆豆过目不忘,她在脑中搜索了一会儿后便能肯定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图案。
“大人,你过来看看。”
听到郑豆豆喊他,景奕行移了脚步。
看了一会后,景奕行才道:“这个图案像太阳。”
“看着是像太阳,不过一般人画太阳不应该画火焰吗?怎么画的波浪?”
景奕行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没吱声。
郑豆豆看着景奕行,“大人见过这个图案吗?”
“没有。”
没有啊!
这个图案刻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应该还有其他含义,但具体是什么却是不好断定。
随后,郑豆豆再也没有其他发现。
“走吧。”
出了邓天一家门后,郑豆豆对景奕行道:“大人稍等一会。”
没等景奕行答应,郑豆豆已跑到附近一户人家敲门去了。
竹青轻声道:“大人,我们要不要也向邻里打探一下邓天一的情况?”
“先看他打探到什么再说。”
“你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太阳图案会不会与丢失的军械有关?”
“现在都说不好,不过你避开人再来一趟将那个太阳图案拓印下来。”
“大人是不想让郑豆豆知道军械丢失吗?”
“嗯,目前军械遗失一案尚未公开,我们才查到可能与邓天一有关,邓天一就死了,背后之人绝不简单,不能让东京府的人知道。”
竹青应了。
一会儿后,景奕行又道:“你再打听一下这个郑豆豆。”
“好。”
没等多久,郑豆豆脸上带着笑回来了。
“大人,邓天一在芙蓉阁有个相好,不过叫什么名字不知道。”
景奕行不动声色道:“你怎么打听到的?”
“我问的那家大娘”。